文/娜塔莎
他是学校的团委书记。
新校长到任,领导班子要暑期重组。彼时,他正陪父亲在郑州153医院做脑部肿瘤切除手术,妻子打来电话问他是否回来一趟,他说不用,他只有一个父亲,什么都没有父亲的命重要。
父亲是在县医院已告病危的情况下转到郑州医院的。为转院他在郑州找了很多朋友,父亲的年龄大了,手术风险也大,医生不肯手术。但医生终于还是被他感动,答应手术。手术还算成功,他八天八夜没合眼,一直守在病床前。第九天他们回到了县里的医院,姐姐接替他照顾父亲。他整个人瘦了一圈,由于劳累过度,他患了眼疾和重感冒,用药后睡了整整一天。为防止生褥疮,需要常常给父亲翻身,姐姐和母亲翻不动,他又拖着病躯回到医院替换下了姐姐。父亲术后一直昏迷,不能吞咽,脑中的积水始终排不出,经医院专家研究需要再做一次手术,他果断同意了。在县医院做完二次手术,父亲又高烧不退,转到重症监护室观察,十天后病情终于稳定,转至普通病房,医生说还需要三到六个月的恢复期。
在此期间,领导同事朋友陆陆续续的来探望,也告诉他落选的事,他只是尽心尽力的伺候父亲,一口一口的喂他饭,给他擦去嘴角的口水和稀粥,给他翻身按摩上药刮屎接尿…妻子带着儿子过来送饭,三岁的儿子好奇的问:“爷爷怎么在床上屙臭臭?爸爸为什么要给爷爷擦屁屁?”妻子告诉儿子:“爷爷病了,爸爸在照顾爷爷,就像照顾你一样,有一天爸爸也会老、会有病,需要人照顾,你会做得像你爸爸一样吗?”“我也会给爸爸擦屁屁。”“你怕脏吗?”“爸爸能给我和爷爷擦屁屁,我为什么不能?他不怕脏,我也不怕……”儿子脆生生的声音未落,妻子的眼里就有泪光闪动。
新一届领导班子成立,校长打来电话,让他负责操场的修建和学校的贫困生补助工作,他二话没说就去了。从此以后,他白天在学校忙,晚上九点回到医院陪护父亲。很多同事劝他:学校也没给你名分,你现在既要忙学校,又要照顾父亲,两头跑个不停,自己再累倒咋办?干脆请假吧!他依旧言语不多:“工作还是要做的!”只有妻子知道:他其实对工作和对父亲一样热爱,并且同样爱的深沉。
开学前一天,局里下文,宣布他依然担任学校团委书记并且协助副校长抓学校的政教工作。那晚九点,他又回到医院。一直昏迷的父亲睁开了眼:儿啊,你受苦了。他的儿子——那个一米八的壮汉子,一点不感到惊奇,一边给老人按摩,一边说:“爸,马上你就能下床了,同事都说你命大。”他三岁的儿子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一切,那双眼睛晶莹剔透清澈见底,妻子在旁边泪眼婆娑,姐姐和母亲也在一旁悄悄落泪…
男人如山敢担当,男人似海能包容。
妻子知道,她嫁的,是一个真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