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屋子翻出一个小包,打开摸了一下,发现小包里有一把钥匙,包着纱布,凑近一闻,仍能闻到一股哥俩好强力胶的气味。在上一个租住的地方,因为大门钥匙的手柄处被损坏,只剩下钥匙片,奈何找了好几家配钥匙的地方都没能配好,要么新配的钥匙插不进门里,要么插进门却拧不开,好一段时间,我出门都会带上一把钳子,回家时开门用钳子钳住钥匙片才能开开门。无奈我只得给父亲打电话求助,看看他能给我想到什么其他办法尽快解决这个问题,父亲建议我找个修理铺在钥匙片后面焊上一个东西,只是那段时间还需要出差不方便找修理铺,于是就带着钳子上下班了好一段时间。
后来出差结束我便回家休息,一日闲来,父亲在他的工具盒里找出一块铁片,拿着我的那块“废铁”比了下说“有点薄了”,于是又去找了会儿,找到块合适的就开始在砂轮上进行切割,将一大块铁片切割成了和钥匙片大小相匹配的“准手柄”。切割好铁片,接下来就开始进行组合,这时父亲又拿出一把工具,将两块铁片按照合适的位置放置,然后用工具使劲一夹,再拧一拧,好了,两块铁就牢固的“长在了一起”。我觉得这时候一把钥匙就获得“重生”了,但是父亲却说不着急,把钥匙又拿到砂轮上磨了磨,让钥匙手柄尖锐的地方变得圆润起来,这样,一块“废铁”便成功转变成了一把可以正常使用的钥匙。
如果说每个人都期望能有个哆啦A梦,那么父亲就是我生命中的哆啦A梦。家里的很多物品都是使用多年的,因为父亲总会对它们进行修补,而不是换掉。小时候我的书本页数散开,父亲找来很大的针和很粗的线,帮我把书脊缝起来,缝好的书就像古代的装订一样;家里的锅盖手柄被火给烧融化了,父亲用木头削了个大小相称的圆木敦,用螺丝和螺母把圆木敦和锅盖固定在一起,修好的锅盖手柄不仅可以正常使用,而且还不会烫手;还有冬天烧火的炉子,买回来却总存在烧不旺火或者火总是很快烧旺,但也很快就烧没了的尴尬情况,父亲自己研究了一番,对炉子进行改造,从那以后,火炉烧起来很快,而且旺火能在炉膛内持续很长时间,既保温又节省能源... ...。
现在的我已经不常和家里人住在一起了,在离家几小时外的城市独自生活,我的房子里也有很多物品是用了很多年的,有的甚至是从学校毕业时带来的。这些物品被我修修补补,搬家折腾来折腾去,能用的我都还留着。这些旧物件就像朋友,也像亲人一直陪着我,这种习惯是父亲教给我的。在“快”字当头的生活中,我始终喜欢用“修”来代替“换”,让自己的生活不会一味地受到环境的牵引,修一修,留下的更多的是生活的痕迹和温情,更重要的是在一次次“修复工程”中体会到动手的快乐,生活的乐趣也从这点滴中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