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令之鱼目混珠|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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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站在第十殿阎君转轮王的面前,等候着他的发落时,转轮王用他漆黑深遂的眸子幽幽地盯着我说:“你做事倒是聪明,偷梁换柱,鱼目混珠,损人利已,不亦乐乎啊。你将与别人私通生下的孩子昌充皇帝血脉;你为人贪婪,为敛钱财,竟用粃谷抵充军粮;罢了,你的斑斑劣迹前殿阎君已件件与你罗列清楚,夲王就让你再玩几世如何?”

我不知所措地看着阎君不动声色地脸,心中一阵慌乱,低了头,小声说:“阎君饶命。”

“饶你?好,夲王且让你经历两世被鱼目混珠的滋味,第三世,若你分得清是非曲直,辨得出对错善恶,不再唯利是图,害人作孽,便能善终投个好的去处,你且去。”

我躬身退出,被鬼差引着,由黄泉路去往忘川奈何桥边,看着白发苍苍,鬓插彼岸花的孟婆,摘下发间血红一朵,舀忘川河水,熬成一碗迷漫着雾气的孟婆汤,递到了我手里。

我手端孟婆汤一饮而尽,这一世做的孽,就让我用三世的轮回一一偿还吧!。

胡太后脸色铁青地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十九岁的孝明帝元诩七窍流血,在地上痛苦的翻滚挣扎,低声嘶吼。他英俊的脸庞扭曲的令人恐怖,向着胡太后伸出一只惨白的手,染血的黑眸死死盯着自己的母亲,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的绝望,却终究渐渐失了神采,趴伏在地上没有了声息。

胡太后捂着自己的心口稳了稳心神,瞬间苍老的面容上,狰狞还未褪去,便立即下诏,将元诩出生不久的婴儿,也就是我,元姑娘元氏,对外谎称皇子,立为皇帝,昭告天下。

听闻悍将尔朱荣接元诩密诏,以胡太后乱政和淫乱宫闱为名,要他发兵讨伐。尔朱荣接诏后,立即发兵南下,胡太后听闻,恼羞成怒,惊慌失措。

他居然敢仵逆自己的母后,让人造反,这不是逼着她杀了他吗?

尔朱荣行至半途,突闻明帝被毒杀的噩耗,勃然大怒,拥立长乐王元子攸为庄帝,势如破竹,兵指洛阳。

乱了方寸的胡太后,在一天之中,将我先立后废,改立三岁的临珧王元康之子元钊继位。

面对尔朱荣的愤怒和兵临城下,胡太后终究不敢鱼目混珠,欺瞒到底。于是,一天之中,把我从皇帝又变回了公主。

尔朱荣攻陷洛阳,立即入宫将胡太后、元钊和我驱赶出皇城。我裹在一个跌跌撞撞的怀抱里,听着一路令人胆战心惊的喧嚣,被押解到了波浪滔天的黄河边上。

此时惊慌失措的胡太后,钗横发乱,衣衫狼狈,不复往日高高在上的威仪;三岁的幼帝元钊,被剥去了穿在身上不足一百天的皇帝冠冕,吓得魂不附体,哭的撕心裂肺。

尔朱荣骑着威武的战马立在高台之上,身材修长披挂甲胄,面容俊美却一身戾气。无疑,这样的男子是胡太后最喜欢去征服的,可是此时,她只想哀求尔朱荣饶了我们。

然而,尔朱荣大手一挥就断了胡太后所有的念想,兵士们抓起瘫软在地的她和元钊,使劲一抛丢入了黄河,而襁褓中的我,只做了一天皇帝的女婴,也终究未能幸免。

等我再次投胎转世,却是大宋朝徽宗的第二十个女儿--柔福帝姬。

在雕梁画栋、繁花似锦的宫中无忧无虑的过了十七年,直到靖康元年岁末,金兵攻占汴梁,京城惨遭蹂躏,一片狼藉。

将国库掏空,却依然无法凑足给金国的赔款,于是,我随父皇、皇兄、京中宗室子弟、数千宫眷以及大臣们万余人,一起被押往金国的上京。

一路北徙的苦寒途中,姐妹们和王妃宗妇遭到凌辱和寒冷病饿而不断死去。我也在长途的辗转跋涉中虚弱不堪、瘦骨支离。

有一天,我和父皇的贤妃韦娘娘在一棵大树后面方便,突然遭到了一名金将的侮辱,正当我苦苦挣扎呼救的时候,一个高大壮硕的男人跑过来,一剑刺死了这个金将。这个救了我们的男人,就是金国的盖天大王,名叫完颜宗贤。他对着倒在地上的金将啐了一口说:“真是活腻歪了!献给皇帝的女人也敢碰!”

当我像个乞丐一样终于到达金国上京的时候,我们一起被押赴到此的宫眷命妇,活着的连一半都不到了。

当晚,我作为到达上京的所有未出阁帝姬中最年长的女子,被梳妆整齐,送到了金国皇帝吴乞买宫中做了侍妾。

虽然在天朝我贵为帝姬,可在这里,我只是吴乞买诸多女人中毫不起眼的一个。也许由于长途跋涉,风餐露宿的折磨,也许因为国破家亡、生离死别的悲痛,此时的我已经容颜憔悴,精神萎靡。

没多久,吴乞买就对不善逢迎的我厌倦了,他将我扔到了浣衣院为奴。

浣衣院,是上京的官家妓院,所有的女人在这里,都要裸露着上身,下身仅用羊皮遮挡,任由那些粗陋不堪的武官们象挑拣牲口一样的凌辱。

钦宗大哥的皇后朱氏和郓王妃为避凌辱都投水自尽了。听说九哥康王赵构在临安登基做了皇帝,金人为了泄愤,把我九哥的生母韦娘娘,九哥的夫人邢氏还有他的两个女儿也都丢到了这里。

浣衣院中,宗室的女子被凌辱贩卖,稍有不从非打即骂。生了病痛,象狗一样悲惨的死去。秦王的女儿在酒楼中卖唱,而一位宗室女子、状元夫人,只八金就卖给了一个底层士卒。

几年后的一天,一个高大壮硕的男人来到院里,他要挑选几个女人充实他的内院。

站在院子里,我一眼就认出他是当年在押解途中救过我,却也硬逼着九哥的夫人邢氏落了胎的盖天大王完颜宗贤。

他鹰一样锋锐的眸子藏在浓密的眉毛下面,在我们这群待宰的羔羊里来回的逡巡,让人不寒而栗。他看到我的时候,目光停顿了半晌,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对着瑟瑟发抖的我勾了勾手指。

我脱离了这个人间地狱,却又倍感羞耻,因为同时被选中的,还有韦娘娘,那是我九哥的生母啊!

九哥登基后的第四年,吴乞买要立刘豫为大齐皇帝,我的父皇和皇兄被押送到五国城囚禁,已经为盖天大王生育了儿子的韦娘娘,才离开了盖天大王,回到五国城父皇身边,与他相伴。

也许是我逆来顺受的外表下始终带着的疏离和高冷,让完颜宗贤感到了乏味,他的女人象走马灯一样换来换去,不屑于花费精力来取悦我,于是随着韦娘娘的离开,就把我赏给了一个五国城中叫徐还的汉族男子。

跟着徐还离开了牢笼一样的盖天大王府时,我知道,我的机会终于来了。

不管是出于对我帝姬身份的敬畏,还是同为天涯沦落人的同情,徐还在听完我想南归的想法后,犹豫了半晌,终于同意帮我离开金国。

在一个月黑风高、寂静无人的深夜,我乔装打扮成一个女尼,在徐还恋恋不舍的目光中,悄然离去。而他,只需随意寻一具女子的尸体,在天亮以后,为我做一场草草的安葬仪式。毕竟死在金国的宗室汉人太多了,没有谁会在意。

我一路向南,经过了无数关口,万里迢迢,所经过处,却已经不再是天朝的故地。在途中,我被人贩卖,又被山中的土匪掳走,被迫成为一名土匪的女人。我似乎又被关进了牢笼,茫茫大山,峰高林密,不知道怎样才能逃出去。

在一个晨曦微露的早晨,我还在睡梦中游离,突然被一阵刀剑撞击的声音和弓矢的锐响惊醒,随之而来的是厮杀的喧嚣。我翻身坐起尚在懵懂之中,房门被撞开,一个官兵模样的人闯了进来。

我跟其他土匪和匪眷被关押在大牢里。听说几日后要被处斩,女人们哭成了一片,而我在一时的震惊之后,终于决定亮明自己的身份,争得一点活着的希望。

当我被带到一名身穿官服的官员面前,不卑不亢的说出自己的名字时,那名官员愣住了,半晌才转动眼珠,上下细细打量着我,边打量边轻轻点了点头。

于是第二天,我被单独送往临安。

一进入临安城,我便被京师的繁华惊住了。这个被九哥偏安于江南的杭州城,街上的行人衣饰华美,摩肩接踵;店铺林立,商贾云集。

远处的皇宫金碧辉煌,寺庙香火旺盛,真是合了柳三变的词: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九哥,既然有如此的治国之才,为何不发兵北地,拯救宗室大臣,迎取父皇大哥还朝呢?

带着疑惑和兴奋,我被送到了一处安静的宅院,在堂上,早有年逾四十的一男一女等在那里,看装束是宫里的人。

那老宫女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先问我的生母是谁,等我从容道来以后,又将幼时在宫中的一些陈年往事提起,我均一一回答。老宫女后又牵起我的手细看,不由皱紧了眉头,然后撩起我的裙裾,当看到我的一双大足时,不由一声惊叫:“怎么如此大的天足?”

我淡淡苦笑:“当年一路北去,遭金人驱逐如牛羊畜生一般,赤脚奔走至上京,如今复逃离金国,跋涉山河万里,还能是当年的纤足模样吗?”

那内侍一声不吭,在一旁静静观看,良久与老宫女对视一眼,只轻轻点头。

翌日,我被郑重梳妆一番,送进了宫中。引至一处亭台,看见一玉树临风,身穿赭黄袍的俊秀男子,背负双手立于其中。我停住了脚步,似乎有所感应,那人慢慢转回身来。

四目相对,都不由的心中一震,我泪盈双目,俯首行礼:“九哥……”

亭中之人沉默半晌,低头凝视我裙下双足,复又抬头看我,缓缓说道:“你真的是嬛嬛?”

“九哥看我不象?”

“既是嬛嬛,那我问你,朕的母后、皇后现在哪里?”

“回九哥,韦娘娘和邢皇后已被送去五国城,与父皇、大哥在一起。他们日夜盼你迎他们南归。”

九哥的脸色僵了一下,他轻咳了一声说:“我会的。”

他走近了我,低头又审视了半晌,才放柔了声音,轻轻拉起我的手说:“嬛嬛,朕的妹妹里面也只有你了。“

九哥即刻下诏,授予我福国长公主称号,并赐婚永州防御使高世荣,嫁妆一万八千缗。

九哥对我这个幸存的妹妹非常宠爱,经常赏赐。而我自从下嫁驸马高世荣,才终于享受到作为女人的幸福。

原来,世间尚有对我如此温柔相待的男子,花前月下,画眉点唇,赌书泼茶、年复一年,终于将我在北地的耻辱记忆消磨的淡了。

令人欣悦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可是,也许在北地的经历摧毁了我的身体,我未能为驸马生下一子半女。

在我们携手共度的十一年中,九哥对于朝廷抗击金军的胜利并没有乘胜挥师北进,而是以杀掉抗金名将岳飞为筹码与金人议和,签订“绍兴和议”,接受金国册封,年年纳贡,岁岁称臣。

在这之后,九哥只接回了生母韦娘娘。而九哥等了十六年的皇后邢氏,归来的只剩一具梓宫。

当我兴冲冲的在宫中见到了久违的韦娘娘,不,现在已经被尊封为“显仁太后”的韦太后时,我没有看到太后眼中与故人久别重逢的激动和欣喜,她吃惊的盯着我,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她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我,惊悚的问九哥:“这是谁?”

九哥愣住了,他扶着太后说:“娘娘,这是跟你当年一同北狩的柔福帝姬嬛嬛呀!怎么,十一年未见,娘娘不认识了吗?”

太后大惊失色说:“什么?柔福帝姬?嬛嬛吗?怎么可能?嬛嬛早就病死在五国城中了!这个人……,一定是假的!”

我脑中轰的一声,后面太后说了什么,我都不记得了,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身处大理寺的牢狱之中。

每日里被严刑拷问,手脚都已经被打残了。我躺在黑暗潮湿的牢狱里,百口莫辩。

毕竟当年为了逃出金国,我与徐还上演了一出金蝉脱壳的诈死戏码,骗过了除去徐还以外的所有人。

现在,假作真时真亦假,谁能证明我是真的?

我不由自嘲的笑了起来,我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到底是鱼目混了珍珠,还是珍珠混了鱼目,谁又能说得清呢?

我最初想央求九哥,允我私见韦太后,毕竟我们在洗衣院和盖天大王处共同生活了好几年,我有很多的事情可以说出来,让她相信我是真的柔福帝姬。

可是转念一想,那朝夕相处的几年间,全是无法启齿的过往,太后怎么能允许我旧事重提?我的容貌,难道真的己经变得让太后认不出来了吗?

我想起盖天大王当年手托韦娘娘为他生下的儿子,大声笑着说:“南宋的皇帝,也要叫我爹!”

于是,我招了。

九哥下诏:女尼,法号静善,曾流落汴京,城破时,结识柔福帝姬生母之贴身宫女,俱悉宫中往事。因闻相貌举止酷肖帝姬,遂假冒之,欺瞒官家十年余,欺君之罪,罪不可赦,杖毙。

第三世。

微山夏镇,农家院里。

满院的月季争奇斗艳,一身布衣裤褂的老伴儿于冬生,端着紫砂小茶壶,正蹲在一株艳黄的月季花前,眯着眼睛一边细细观赏,一边自言自语:“这棵金发美人简直太争气了,这开的,没治啦!”

“老头子,你要在那里蹲多久啊?你那毛笔字写一下午了,写几个字就端着个茶壶在花前面蹲半天,有完没完了?”

老伴儿站起身来,对着壶嘴啜了一口茶,目光依然粘在花瓣上,乐呵呵地说:“就写,就写啦。”

我站在梅树下,正拾掇一盆六月雪,嗔了一眼擦肩而过的老伴儿:“我是担心你那腰,当年落下的病根……”

“行啦,没有当年咱俩那出鱼目混珠,哪儿能胜利完成护送领导的任务?我这病根儿,落的值啊!”

1941年7月,微山湖上诞生了一支土生土长的抗日游击队-微湖大队。它同铁道游击队一起,在微山湖广阔的水面战场上,跟日伪军展开灵活的游击战,开辟和保护了从延安到华东的湖上交通线,负责护送往来于苏北、鲁南、延安的党的高级干部,建立了卓越的功勋。

那时候的我,刚刚守寡。丈夫是微湖大队的一名战士,在一次湖上战斗中牺牲了。

一天深夜,我家的大门被轻轻拍响,我闪开门缝,进门来的,是我堂弟民子。

端着油灯,我站在门后:“快说,这次让我完成什么任务?”

“姐,这次新四军的一个首长,要通过湖上交通线去延安开会。随行的还有他的妻子。保险起见,王强副大队长让我连夜过来通知你,由你和冬生假扮夫妻,也扮作首长夫妻的模样,明天夜里同时走船去湖西,若有情况,你俩要做好掩护。”

“我明白,让队长放心。”

送走了民子,我想起冬生,个子高高的,因为在湖上风吹日晒,脸膛黑里透红,张嘴一笑,就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我丈夫活着时,他曾来过家里几次,见了我一口一个嫂子叫得甜。

我守寡以后,只要不执行任务,他常过来帮我担水劈柴。

最近鬼子、伪军活动猖獗,有些日子没见到他了。

第二天夜里,我跟冬生在船上汇合,另一艘船上,是跟我们装扮一模一样的首长夫妻。

几艘小船,在月光下悄无声息地划出芦苇荡,向湖西快速驶去。

夜色中,湖西的湖岸终于露出黑黢黢的轮廓,大家精神振奋,加力向前划去。

突然,身后传来了恐怖的马达声,一束刺眼的强光从湖面上突然射了过来。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坏了,鬼子追上来了!”

说是迟,那时快,首长夫妻的那艘船,在其他几艘船的掩护下,无声地隐入了芦苇荡。

而我和冬生乘坐的这艘小船,却假装慌张,在宽阔的湖面上无处躲避,迅速的向湖西逃去。

没有任何悬念,我们这艘小船,被日本人的机动船追上了,我和冬生没有反抗,束手就擒。

当日本鬼子发现我跟冬生是赝品的时候,微山湖冬天的湖面上,干净的只剩下凛冽的风了。

由于鲁南军委和铁道游击队、微湖大队的奋力营救,和伪军里面我们潜伏的同志的里应外合,我跟冬生捡了一条命,从大狱里被救了出来。

出狱的那天,天格外的蓝,太阳格外的暖。

我从阴暗潮湿的牢狱里出来,用手遮住猝不及防刺入我眼睛里的阳光。

我闭上眼睛,贪婪的呼吸着从湖上吹来的,带着腥味的风,半晌,终于慢慢睁开了眼睛。

在我的面前,站着一个瘦骨嶙峋的,高高的身影。他削瘦地颧骨突起,面色憔悴,人显得极度虚弱。只是在看到我的时候,欣喜地笑了,黝黑肮脏的脸上,只看到一口白牙。

冬生在狱中遭到了毒打,腰从此落下了顽疾,一到阴雨天就疼的睡不着觉。

我提起刚烧开水的水壶,往冬生的紫砂茶壶里续了点水,看着他在书案前拿起毛笔开始洋洋洒洒地写字,听见他自言自语地说:“一年一度秋风劲,不知不觉到仲秋。快到仲秋节了,帮我收拾收拾,我到枣庄看副队长王强去!我们老弟兄俩,又一年没见了。”

“放心吧,东西早收拾好了。老头子,当年为了娶我,已经是区长的你,没有跟着队伍南下,那些南下的,现在都当了领导了,你一直跟我说没后悔过,真的?哪个男人不想建功立业,光宗耀祖啊!”

冬生从案上抬起头来,他看着我,目光和神情依如当年。

“老太婆,都这个岁数了,你怎么还是看不透啊,什么功名利禄,能比得上当年你看我的那一眼?”

奈何桥边,我接过孟婆的碗,笑着说:“婆婆,我们又见面了。”

孟婆张开没牙的嘴笑着:“这次,你看上去不一样了。”

我淡然地笑了,扬手泼了手中的汤。

“婆婆,这次,我不喝你的汤。因为我不想忘了我的冬生,我想下一世,还能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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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令第三十四期  鱼目混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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