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火烘鱼的制作方法,我几乎说不上来,小时候我真是做足了公主,啥活也不干。但这鱼在一种竹制的焙笼里,最后呈现出的香气和美景,我却记忆深刻,妈妈是用木碳炉的碳火,放在圆圆的焙笼底部,焙笼里放置着一条条鱼干,面上再盖上竹盖子,鱼干儿就是焖在中间,慢慢熏烤,这样的过程往往是一整夜,孩子们就在满屋子的熏鲜香气里,进入梦乡,梦里甜甜地笑,嘴角挂着口水呢。
后来,我离开家乡,到广州生活。这火烘鱼就像长出了翅膀,年年都会从江西飞来广州,我的女儿在广州长大,但她对这道江西奉新的小菜,既熟悉又热爱,宠着我和她的,就是我的父母亲、她的外公外婆。火烘鱼,是亲情的纽带,慈爱的化身。
这道菜,鱼,必须是山里小溪流的野生鱼儿,不能选大鱼,通常是手掌长的鲫鱼或棒子鱼,肉质紧密,弹力十足,制作之后,鱼皮呈现出微黑金色,抓在手中,条条脆翘,弥香浓厚。我的父亲很爱烹饪,他喜欢用米酒紫苏焖火烘鱼,父亲说,鱼是下饭精。父亲的这道拿手菜,端上桌来,无人不爱,无饭不欢,孩子们吃得特别香,父亲就开心,他总是抽着只烟,坐在旁边看着我们吃,那种满足感写在脸上,让我记忆犹新。
今天,我又吃到这火烘鱼,这回鱼是家乡的弟媳送的。时光飞逝,我的父亲故去将近一年了,我再吃这鱼时,睹物思人,感恩之情,无以为报,唯有写下点文字,聊表心意。
还想听,父亲在电话那头说,我要来广州了,想要带点啥呀?我说,火烘鱼。他说,好咧,你妈早就熏好了鱼。
亲爱的父亲,我又想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