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9月18日   往事如烟

(很长的一段故事,包含了我的童年到青年,我已经是以最简略的笔触记录。今天一天断断续续记录的,所以各段画风很不一样,却是最真实的。有点不好意思刷屏。)

图片发自简书App

每天一篇文字,不是因为坚持,是我真的想要诉说。心探索写作营打开了一个出口。

写着写着,一些感觉在一点一点地苏醒。身体里会有些吵闹。沉睡的记忆在涌动着,期待我去发现。迫切的期待,心有些紧张,也有一点点困乏。

安慰心说,不要紧张,不要害怕。身体可能会有短暂的疲惫,但是经过梳理,心底里那些看得见和看不见的郁结会得到最好的安放。人一直变化着。可能过几年还要重新归位一次吧。

经过梳理和记录,身心才会得到最大的放松和释怀,现短暂的困乏,不值一提。

往事历历,浮现。

突然感悟,文字于我,是一把钥匙。是小时候无意间获得的一个礼物。小学三年级时,校长偶然来我们教室,坐在课桌间于我们交谈。我们几个孩子都很兴奋。他临走时,给我们布置了一个作业。写一篇作文给他看。我认真地写了一篇,并亲自交给他,得到了他的高度赞赏。一个平淡无奇甚至孤僻的小孩,得到校长的赞场和肯定。啊,我真的有那样的才能。然后一下子写字洋洋洒洒起来,也得到班主任的肯定,经常写好作文,老师看都不看,直接让我去讲台朗读。

现在想想,给校长的那篇作文实际上平淡无奇。我还记得内容,写我的妈妈,非常爱我,如何表现的呢?妈妈分梨,给我和弟弟。最后她多藏一个梨给我,然后我觉得妈妈真的很爱我。

一个无意的赞赏和肯定,让一个孩子获得了一把钥匙。通过文字连结起两个世界,一个是外在世界,一个是内在世界。这也是我童年仅有的一声肯定,如果不是因为拥有了这把钥匙,如何能经受住父母冰冷摇曳婚姻的冲击…

有些沉重的回忆浮现出来,被心给回去了。请给我时间。嗯,轻松些来,不要急。

写文字被肯定后,到处搜集书看,到如饥如渴的地步。身边的书看完了,抱着毛爷爷选集啃。应该没啃动。我应该跟父母索要过买书,没有买过一本。五年级的暑假,我和同学去学校值日一天,我们俩躺在学校大门的的水泥地上,我对同学说,以后谁送给我一个书架,我就嫁给他。

童年的记忆里,一直被噩梦缠身。特别恐怖,都到害怕睡觉的地步。夜里,只要一闭上眼睛,马上进入可怕的梦境,进入无比的黑暗隧道中,有时在飞翔,有时那个恶魔会变成各种人来抓我,我想跑怎么也拔不动腿。那个恶魔活在我童年无数的梦境里,我经常努力用手扒眼睛,为了不睡过去。有的时候,扒眼睛是真实的,大多时候,是在梦境里使劲地扒眼睛。

长大以后,这种梦境才渐渐消失。最近几年偶尔会出现,刚进入那个梦境,我就知道他又来了。我会用意志让自己清醒过来。现在想想,那么恐怖的长期的恶梦,我竟然从来没有和妈妈诉说过,寻求过任何帮助。

从小到大,我就是一个小灰人。黑丑黑丑的,爸爸曾看着睡觉的我对妈妈说,怎么长这么丑?我复习了一年才在老师的百般挖苦下,考入高中,过最低分数线没几分,升入高中后,我每日每日进入精神游离状态,学习依旧一塌糊涂。不善交际。竟然被一后桌男生看中,收到第一封情书。还是血书。没有朋友的我答应了交往看看,然后他约我去学校的树林里见面,他握住我的手放在怀里,然后我逃了。我根本不喜欢他。我不要委屈自己。

和他分开后,我更陷入孤立无援。他在我后桌,无比的尴尬。我和班主任申请调换座位。班主任不肯,无奈我告诉了他原因,他答应帮我保守秘密。第二天,同学就得知我告诉老师的事了,原来班主任找他谈话了,说他学习比较好,不要耽误学习。我的座位却一直没有调换。

我病了,胃不停地灼烧,一直冒酸水,不停地吐。其实身体没病,是我的心彻底病了。我想用示弱想换来周围人的同情和关心。可是什么都没有。包括那个男生的原谅。我曾经躲在楼顶,一刀刀地划破自己的指头,一个手指三刀,奇怪那时竟然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就在那时,妈妈来到学校,和我商量让我退学。她帮我相了一门亲,那个男人在北京,我可以去北京学习想学的东西。可以离开学校去北京,就像天上抛下了一个梯子。我可以离开这片苦海,未知充满了吸引力。妈妈没有和家人商量,就把我送上了去北京的客车。

这一步,让我的生活彻底翻篇了。经历了太多的懵懂和苦楚。一个未经世事的18岁的孩子,愚钝无知地迎面而上。在北京待了半年,发生了我自认为是的爱情。现在想想,只是一个小女孩孤立无援时的依赖而已。妈妈永远不知道,在公园里,我的第一次初吻,没有想象的甜蜜,牙齿碰牙齿,我跑了,一直跑,特别恐惧。

如果妈妈的一意孤行对我造成伤害,和他一起从北京回来后,所有家人对我的鄙视和排斥,是我不能承受的二次伤害。错了就错了,一错到底又怎样。我忍受了两年无所事事的日子,忍受了两年来自家人的鄙夷,曾有家人当我的面说,不读书的人眼神都是呆的。天知道那一刻我心如刀割,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那时,我很想要一份工作,他不想让我工作。然后,我经常漫无目的地走路,有一次我骗他找到工作。然后每天按时早出晚归,躲在书店里看书,那时,书很陌生,但是有些文字抚慰我的心。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两年,地狱一样的两年。有一天,不知因为什么我疯了,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疯狂地痛哭,拼命地抓头发,抓掉了很多头发。有一天妈妈说,你继续读书吧。于是我静静地整理好和他的感情,准备离开。离别的那天,我收拾好行李离开,忘记什么东西回去拿,只见他趴在床上痛哭流涕,却没有特别挽留我什么。

休学两年,去学校时正好和同学差不多同一年上大学。花钱进去的。学的韩语,每天除了睡觉吃饭,就是不停地学习。付出的收获,我这样一个曾经的学渣一直名列前矛。

自此,这一篇算是翻过去了。毕业后我不断地找工作,换工作,寻找一切可能性。慢慢地,获得家人的肯定。可是他们只看到了工作的光鲜,没有人知道我在情感道路上颠簸流离。像一个乞丐。

准备回家了,心绪上头,下班回来已经在小公园坐了许久了。此刻,内心平静下来。不管经历过什么,我现在还是好好的活着,就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我很爱我的妈妈,不管她做过什么错误的决定。我曾经安慰她说,如果没有那些挫折,就不会有现在的我。我曾经认为我放下了,现在看看,还是没有。我只是故作坚强轻松。

我的心终于承认,我其实没有原谅我的妈妈。妈妈和我解释过当年的决定,她那时觉得我傻傻的,所以想找一个殷实的人家把我嫁掉,不会吃苦。她可知,她在我身体里种下最苦的果子,到现在都没消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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