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粮给了驴

凌晨四点的天还挂着满天星云,那一望无际的天空挂着一轮能看清那里灰色轮廓的明月,周围附属的星星隔空对望,住在她底下的人指着她活命,她在人们触摸不到的地方注视着这里的一切一切,再过会天就该亮了,这整夜的寂静也即将被忙碌所淹没。

六子是被人遗弃过的孩子,6岁那年被外出碾场的养父带回来养了,这一晃10年也过去了!村里贫瘠的土地,也只有不停歇的劳作,才能活下去。六子十六岁这年,已经壮实的像头牛了,面相也老成了许多,看着像是二十五六岁的小伙子!

这天没亮,六子就从炕上爬起来,先去给驴喂了些草料,和水,然后自己准备准备,出发了去矿上,家里快没有煤了得今天弄点煤回来,去镇上买太贵了,就花点力气,自己捡上些。

喝了口水,准备吃个干粮再走,一想今天怕回来的晚,吃早了,熬不住,也是刚醒,肚子不怎么饿,就给布袋里装了三个玉米面的干粮,给水袋里装了水,上身穿了件蓝色的老布衣,里面穿了件黑色的无袖背心,给驴把鞍子套上,准备了两个笼,自己再备了些草绳!

收拾的差不多了,该出发了,想给娘说一声,走到窗前,听见他大那熟睡的呼噜声,摇摇头!走了,把驴从棚里牵出来,驴抖动了一下身子,将鞍子摇的斜了些,他把鞍子扶正,将两个笼驮在驴背上!手里拿着缰绳!这一去60多里的路,他本想骑一会驴,可又怕驴不跑了,这草料路上怕遇不着,没敢骑,就牵着驴,朝村后边的土路上出村了,村里静静地,他似乎能听到每一个乡亲们的呼噜声,他想那就也悄悄的走,别扰着他们睡觉。

走着走着,去路边的玉米地里上个厕所,刚蹲下,被一个蹿出来的一个野兔,吓了一跳!自己也不敢蹲太远,驴在路上,天还黑着尼,驴要是走上两步,朝玉米地里走了去,不好找了,匆匆忙忙赶紧出地,牵着驴走,这一路,都是土路,两边都是庄稼,稍微一起风,胆子小点的人,倒给吓住了,六子算胆儿大一点的,牵着驴,像是不会说话的人,在身边一样,他看驴也有点无聊,就哼起他从村里买豆腐的人那里学的那个调调,一路上,喊着,叫着,唱着,到下一个村的时候就静悄悄的,走过,看着离得远了,才吼一声,就这样,走过了3个村,过了第三个村的路,天亮的差不多了,再走走就该翻沟了,这一路,就这个路算是累人,累牲畜的,下去的时候,看了一眼那沟,有些深,沟底的路,被草木挡的什么也看不见,期盼着顺利些,就顺坡下,也快,到了沟底下往上走的时候,驴磨磨蹭蹭的,他牵着驴的缰绳,手上试了把劲,一抬头,看着依附山体修的路,跟歌里的山路十八弯,有过而无不及,手里又试了些劲,那驴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已经快晌午了,太阳光从树的缝隙里打在地上的斜影,已经不那么斜了,六子估摸着快12点了,得快点走,上了沟,还的一段路走,可驴那蹄子越走越慢,最终他也僵不过驴,自己也歇会,给驴找了些草,斜了会,就有继续走,吃了点草的驴,有些速度了,可还是太慢,着急的他没办法,就陪着它一点一点的赶山路,一弯过了又一弯,终于那最后一个弯过了,看到塬上的庄稼了,出了这个弯,再走就彻底到平路了,六子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轻松会了,那驴一上塬蹄子确实稍快了些,六子和驴这会并排走在路上,心里念叨着快点到,走了半个钟头,终于到地方了,看着太阳的高度,六子估摸着快一点了,在矿口上,看有人出来,问了一声,碎磨煤在那里捡去,那矿上的人,看六子那样子,牵着驴,和驴背上的笼,问六子从那里来的,六子说从西坡村来的,找点煤回去烧,省点钱,本来六子想着捡不到小块的,就买点,找人头买点,那人看六子这一路,年轻小伙子,告诉六子,矿后边的棚子那里,没人管,你去装去吧,你这点家伙事也装不了多少,遇见人了,就说是以为没用尼,大不了再给他付钱呗,六子顺着那人说的找见了,都是些小块的,就赶紧装了起来,两个笼装满了,驴又哼哼起来,六子心里犯嘀咕了,不会太重了吧,这一路,希望能回去,装完了,匆匆忙忙又往回返了,出矿的路上,遇见一从拉煤车上掉下来的一大块煤,六子,高兴的,跑到跟前,想想来一次不容易,就准备搬起来,装到笼里头,这一放上去,两边不一样重了,驴立马不走了,哼哼的,怎么拉也起不来了,无奈,就用草绳捆上,自己背上了,那一块煤,六子背到背上,估摸着这一块差不多能做好几顿饭了,那一块煤紧紧的趴在六子的背上,六子在后边跟着驴走,走着走着快下沟了,驴的步子有点慢,他心里念叨着,希望驴没事,过了一个弯,驴就趴下了,不动弹了,六子放下那块煤,给驴找草去了,这半山腰上的草,那驴不怎么吃,吃了些,将就着能走了,六子,兜里那几块干粮,自己也忘了吃了,心里惦记着赶路了,那驴越走越慢,幸亏是下坡路,六子,后边赶着,一个弯到下一个弯200米的路,驴得走10分钟,六子越走越急,也越来越累,那背上的煤,早已渗透了他的汗水,从衣服里渗到煤里去了,六子硬着头皮,拉着驴走了,到沟底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六子才想起来吃那三块干粮,有点饿了,刚吃了一口,那驴就窝下去了,趴在地上了,六子,一手拿着干粮,一手拽缰绳,那驴一动不动,六子,给弄点草,一口也不吃了,这天再有半个钟头就黑了,六子急的,满头汗,又去拉驴,试着拉起来,这一次,他彻底感觉到绝望了,那驴就跟要死在这里一般,不动身体,六子,给水喝,也不喝,看着架势,今儿是回不去了,六子,无奈,把咬了一口的干粮给驴吃,那驴才吃进去了,那一个干粮手掌大,对驴来说,一个根本不起作用,六子本来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想走到沟底吃上些,好上坡,这段路是最难的了,可那驴毫无动的痕迹,六子又去给弄了些草,看吃不吃,可那草到那驴跟前,那驴闻一闻,也还是不吃,六子只好又给吃了一块干粮,那驴吃干粮的时候一口就进去了,六子,从早上出门到现在,也就只喝水了,吃了一口的干粮,被驴一口咬在嘴里,六子每看那驴咀嚼一下,六子就越饿,吃完了这一个,那驴还是没有动的痕迹,六子,看着手里仅剩的一块干粮了,恨气的咬了一大口,那牙刚咬到那干粮上,那牙口再向下点,那一口干粮,就到嘴里,开始嚼了,可六子看那驴没有动的一点点意向,又把咬进去的牙齿,从干粮里退了出来,把仅剩的那一块干粮,给了驴,那驴似乎看出了,六子无能为力的样子,吃了这这一块干粮,六子给喝了些水,终于起来开始走了,六子,看驴站起来了,心里那块石头终于暂时放下了,又背起那块煤,上路了,这时天已经黑透了,望着山里的树,黑绿黑绿,吹了一些细风,吹在六子脸颊,像是疲惫中,有人摸他的脸,让他又有了一些气力,赶路,从沟底到塬上走过了,多少个弯,六子早已忘记了,心里只有赶紧回家,走到最后一个弯的时候,六子仰头看空中高挂的明月,明亮明亮,跟他天没亮出门的时候,一摸一样,六子把快点回家的念头,寄托给月亮,趁着月亮注视着他,让他赶紧回家。这天地之间,在六子这会的心里,踏在这平路上最踏实,看着天空中高挂的明月最有趣!从沟底到塬上,六子一下没好歇,准备上了塬,歇会,上了塬,又怕那驴又不走了,又没敢歇,就一直有了,走到那一片空旷的地上,在地里头有条狗,慢慢走着,六子看见了,没当回事,继续走,可一直走,那狗一直跟着他,他回头细看,那月光让他看清那是匹狼,那眼睛一直盯着他的方向,六子,有点害怕了,心里那颗心彻底旋起来了,可着周围也没人,离这里最近的村子还有一段距离,六子放慢了脚步,跑肯定是跑不过了,六子的脚一步一步踩在地上,随时他手里没有东西,没有棍子,就是水袋,和煤,六子想好了,如果它过来就那那一整块煤砸它,那驴似乎也感受到了狼的威胁,跟着六子,也慢了,跟着六子的步奏,六子在大脑里迅速搜集关于狼的信息,从小长在村里,多多少少听过关于狼的故事,六子急需一个解决办法,可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他无奈之间想起,村里那狗,你要越跑它越凶,六子,更加放慢了脚步,它要再过来,六子就准备停下,然后慢慢蹲下,顺着驴腿方向看它,那狼终于不走了,也立住了,六子在地上装作若无其事,收拾东西,僵持了有一刻钟,那狼终于走了,六子,一直看着那狼越走越远,终于消失在视线里,六子,那颗心,吓了个半死,抓着缰绳,就走,越走越快,那驴似乎也感到了,这深夜的危险,那狼的威胁,可能驴早已接受到了这危险信号,任六子的脚步,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即便路过了几个村,心里那颗心,也还是放不下,知道看见自己早上出发那条村里的路,六子才松了一口气,六子,看到村里的牌子,写着北坡村的字,想到,我终于到我的地盘了,赶紧回家了,这一路从沟底到家,六子,背上那块煤没落地,一直背在身上,从天黑到晚上2点,六子坐在家门前那块大石磨上,歇会,准备把那块煤取下来,背上已经湿了了无数遍,等他把煤取下来,手上蹭了些红红的东西,在摸肩膀的时候,有些疼,使劲摸了摸,再看,才知那是血,肩膀上,已是两个深印,是那根草绳,肋进去的血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破了,那一路害怕,让他忘记了疼,活命的念头,让他不知疲倦的一直走!

坐在大石磨上,六子,看着天上的月亮!久久不愿低头!

                             

                                  北城的笔

                                下午3点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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