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在音像店偶然发现一张《台湾校园民谣》CD,翻看背面目录,只见一首首熟悉的歌名和一个个熟悉的歌手的名字赫然呈现眼前,于是,怀着无比欣喜的心情买了一张。
《童年》、《兰花草》、《乡间的小路》……当久违熟悉的歌声轻轻响起,我仿佛也随着歌声回到了从前。第一次听这些歌,还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的时候吧,那时我还在念初中。记得有一段时间,我一回到家,就坐在书桌前,捧着书,将家里唯一的收音机音量调到只能凑近耳朵才听得见,家里人都以为我是在复习功课。于是,我从不大清晰的电波里,知道了刘文正、齐豫、潘安邦、张明敏等人的名字。
那时只要一有新歌出现,就立即在校园里传唱开来。“池塘边的榕树下,知了在声声的叫着夏天……”记得班里的两位女同学,每到下课,就捧着这首歌谱在教室里一遍遍地学唱个不停,印象中至少有一个星期她们都在唱这首歌。
我们教室隔壁,住着一位年轻的男教师。有一次我们正在教室里上课,却听到他在隔壁忘情地唱着费翔的新歌《故乡的云》,时而低吟,时而高啸,唱到激动处,更是如狼嗥牛吼,振聋发聩,惹得任课老师直皱眉头,同学们却窃笑不己。
那时差不多每个同学都有自己的一本歌册,自己动手抄的,还在上面贴上各种明星贴纸,五花八门,从精美的硬皮抄到简陋的练习册,什么样子都有。我就见过一位同学,捧出厚厚的四大本硬皮抄歌册,一时成为了大家羡慕的对象。我也有一本歌册,尽管我连简谱都不大会唱,但一遇到自己喜欢的歌,我总怀着无比虔诚的心情,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地将整首歌谱照抄下来。
那时我们每个星期都有一节音乐课,但对于课堂上教的那些歌,大家都提不起兴致。有一次学校举行班级歌唱比赛,原计划安排唱的红色革命歌曲是什么已记不清了,只记得比赛的当日下午,也许是出于某种逆反心理,有位同学提了一个大胆的建议——改唱《迟到》,竟得到了全班同学的赞成。于是,轮到我们班演唱的时候,在全校师生面前,我们唱起了与报幕并不相符的歌:“你到我身边,带着微微笑,带来了我的烦恼……”
往事仍历历在目,但当年校园里那种青春激扬的气概,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如今条件好得多了,夜阑人静的时候,将一张小小的唱片放进机器,以前费尽心机才能听到的歌声立时萦绕耳际。只是,听歌的心情,已和以前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