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天水,长忆同学情深

甘南之行,就像做了一场久远的梦。回到琐碎生活中很久,都在回味中。有时觉得那真的是一场梦,只是梦里去过,那么遥远。而细细回想起来,却又是那么真实,仿佛只在昨日。

(一)       天水忆天水


从西安出发,第一站便是天水。从宝鸡到天水的这段路,在我少年时期,走了很多回。那青青的山,狭长的城市构造,从繁华到苍凉的转变,一直在我的记忆中沉淀至到特色鲜明。经过天水之时,常是深夜。在拥挤的火车车厢里,能有一个小小的座位已是幸事。人挤着人的坐着、靠着,闭目养神或是睡的七零八落。过道里也挤满了人和行李。天南海北的人挤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东拉西扯的胡海谝。夜里一点多钟,车厢里的吵杂声逐渐被打呼声所替代,偏偏还有敬业的乘务员推着窄窄的手推购物连声叫卖。很难想像他们是怎么从挤满了人的过道里经过的。我只是一个人,手上不带任何东西,想要从车厢一头到达另一头,都得出一身汗。

那三年的求学路啊,漫长却充满期待,紧张却充满温馨回忆。印象很深的是有一年寒假,火车票很难买。我们学校的乡党会组织了一批身体强壮的小伙子,去火车站排了一天一夜的队,才买到了我们30来张回家的车票。我们一起扛着行李,去赶火车。那年有毕业生,他们的行李分外多,大家就七手八脚的帮忙。就像是在行军打仗一样,从候车厅到车厢不过短短数千米的路,我们却像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我们的乡党会会长李大勇同学,把他的包包塞的太满,结果还没上到车上,那包包、呲啦一下,就开个大口子,这位兄弟赶紧用手捂,这头还没捂紧呢,人潮一挤,那头又开个大口子,我站在他对面,看着他脸上的颜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又尴尬又搞笑的样子,我是哭笑不得。想帮吧,个儿小、力气小的,还只能干着急。好在我不知怎地,口袋竟然有几个大别针,稍稍帮他解了个围。想想那个场景呀,现在回想起来都是栩栩如生、历历在目。

好不容易上了车,我们竟然都买的是站票。行李集中放在一起,我们几个女生守着,男生们主动的分散到各个车厢,开始找座位。一会儿回来一个,展开露着大白牙的纯真笑脸,带走一堆行李和一个体弱的女生,就这样,不知火车开走了多远,大家也三三两两的找到了一个个小小的地方可以歇歇脚。经常的情形是,男生找到的座位,让给了女生去坐,他只能在旁边站着,守着自己的老乡和老乡们的行李。除了守着,还得帮附近的一群小女生们买水、买饭。因为车厢实在太挤了,近在咫尺,要想过去,却得费近浑身解数。

因为那时我年龄小、个子小,我记得有很多的老乡对我关爱有加,我记得大家一个传一个地把一份盒饭传到我手上的时候,我的老乡笑嘻嘻地跟我说:“你年龄小、又晕车,就是我们的大熊猫,我们可得把你照顾好了。”当时的我很腼腆,嘴上也只是说些玩笑话,但直到今日、回想起这些温暖的过往,都想从心底真诚地跟大家说声:“谢谢,谢谢你们!”

当火车行至天水,已是深夜,大家都睡了。我因为被照顾的好,早早睡了一会儿,这会却是清醒的很。车站有调度,车在天水站会停留半小时以上,听着在沉沉的夜里火车刺耳的刹车声,车窗外桔黄的灯光亮眼地照在车窗,外面的冷空气随着打开的车窗呼拉拉地全涌进来,我的脑子就更清醒了。窗外此起彼浮的叫卖声,车站的寂静黄灯,还有属于车站的混和了金属和人体的复杂的气体,就这样写进了脑海中的天水印象。

此次,从西安出发,一路高速到天水,本来只是路过,谁知天水境内高速公路在修,我们只好下了高速,在天水停留一晚。这样,只停留在车站的无比熟悉的天水,我终于可以与你有一个亲密接触了。

天水市紧邻着宝鸡,只是翻了一座山而已,风格已截然不同。在宝鸡境内茂盛的绿植,到了天水竟然没了踪影。整个城市都是一种光秃秃、灰蒙蒙的感觉。围着城市的是一群高大巍峨的山,裸露着的红红的土和灰色的石头,却是满眼的苍凉和说不出的沉重。如果城市有性别,我觉得天水应当是一位适用型的中年大叔。

因为少年时的记忆,对天水有着无比的亲近。走在天水市的街道上,我希望可以把它看的清楚再清楚一些,了解的深些再深一些。然而脑海里浮现出的那温馨、青春的一幕幕,那些已经远去的人和事告诉我:我脑子的那个“天水”的符号,它的意义是那些虽然远离却从未忘记的记忆,是那一段虽然清贫、辛苦,却单纯、充满关爱和友情的岁月。

亲爱的校友们,亲爱的乡党们,我在天水忆起的过往里,有你们的影子,有你们的音容笑貌。无论现如今,你们在哪里,我在这里祝大家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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