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份工作是因为朋友介绍得来的。
橘子工作结束后,一个屋檐下的人陆陆续续离开,旁边宿舍的3个人去北岛北玩了几天回来后,带着一车行李去奥克兰找工作,也是幸运,当天就搞定了住宿。当时是7月,冬季,求职淡季。我已经打定主意换宿了,在网上漫无目的的看着helpX上面的换宿信息,和我一起来的朋友决定回国,以后是否再回来也是未知数,同屋的另外两个台湾女生也决定分开,临时搭伙,我和另外一个女生慈决定一起买车、找工作。说来也巧,因为先找到工作的隔壁3个人打听到还缺人,让我们投简历,于是我们几个各自投了自己的简历,也得到了面试机会,经理Jamie不知道我们4个人是一起的,因此和我们约了同样的时间面试,我们开了1个多小时来到温室,一起出现在他面前让他有点傻眼。经理面试的时候说他不喜欢招一群人,因为背包客不稳定,有时候说走就走,他担心一群人一起入职,又做不满3个月一起离开,他需要再花精力招新人再培养。我们都没想到的是,这一群亚洲小团体,成为了他满意度最高的背包客团队。进大门时遇到一个叉车司机,用他热情的表演方式问我们来干嘛,不给他吃午餐不让进去,来之前已经听她们说过这里有一个特别热情,爱表演的人,喜欢各种角色表演,经常会忘我的说唱、跳舞,是个很“疯癫”、外向开朗的人,我们看到此人时就猜想到是传说中的那位了。后来的工作中每天都会看到他的角色扮演,他和任何一个人对话都不会觉得冷场,因为他自带逗比自high基因,可以随时随地、旁若无人的唱起来,一人饰两角表演,不当演员都可惜了。
我们工作的这家温室叫Zealandia Horticulture,种植各种花草,也有草本植物和蔬菜,总部在基督城,奥克兰南区有一家分公司,我们在奥克兰南区这家温室,是新西兰占地面积最大的温室。整个工厂有2/3的面积是温室,地上放满了种上种子、花苗的盆栽,另外1/3是机器、操作台和办公室、休息室。持打工度假签证在这里做的工作大概分为两勒,picker和casual work,前者是开一辆四轮小车,后面拖一个铁质拖车,上面摆一个6层或更多的铁架,根据订单开着小车到温室里各个品种区域挑选相关的花苗、植物,再装到铁架上,完成一个订单后将铁架放到大门口一边,给负责人检查。这个工作的内容是很有趣,可以借机认识很多植物、花草名称。辛苦的是这份工作是要和时间赛跑,每个订单都要尽快做完,熟练之后会有绩效,多做多得,所以总是看到picker们两只手捧4个tray,每个tray里面都是14盆盆栽,时间久了胳膊上全是肌肉。另外,这些tray因为平时摆在地上,每天都会浇水,捧到铁架上时会有脏水或者泥洒出来掉在脸上,一天工作下来是灰头土脸。另外一个casual work简言之就是临时性工作,哪里需要去哪里,可以是在机器附近的流水线上插盆栽的标签,或者种苗、种种子,或是在2/3的温室里面,把蹲在地上,把散放在地上的盆栽打包装到tray里,给picker装车带走,也会被叫去倒垃圾,把温室里没用的花扔到垃圾车里。刚来时我们4个连续做了一周的打包工作,第一天做完正好是周末,回家后膝盖疼,腰酸,时间久了也习惯了。后来有新人来,这份工作就光荣的移交给新人,我们就到流水线的操作台去工作,但有时还是会进温室里和新人一起工作。
圣诞节期间是旺季,订单特别多,那时候我们已经工作2个多月了,工作内容都上了手,加上先来的3个朋友,和后来的一个朋友,我们一共8个人,就开始了凌晨5点上班、6点下班的日子,刚开始是隔天,后来是持续一周,做了3周左右。这份特殊的工作时间有趣之处是:凌晨4点多,路上一辆车都没有,有一次经过的一段路有雾,加上外面一片漆黑,车子行驶穿过一片雾气时,车上的3个人特别安静不说话,因为我们都联想到电视里面的某些画面;5点开工的工厂就我们8个加经理和表演狂热爱好者,工厂里播放着我们自带的音乐,有表演爱好者和经理的插科打诨,有我们的聊天说话声,早晨的2个小时过得飞快。7点其他员工陆续到岗,我们换岗去吃早餐。有一次Jamie拿着巧克力一个个找到在不同角落工作的我们,偷偷塞给我们吃,虽然他总是带着个黑超眼镜,不说话的时候很冷酷,但他内心是个喜欢恶作剧、爱开玩笑的大男生。我们8个人里面也不乏鬼点子多的,有一次让阿金画了一个他的简笔漫画头像,按照计划,smoko的时候假装互相按摩,被他看到也要加入我们,然后偷偷的把漫画贴在他背后,他走到大门口发现周围大家诡异的坏笑才发现,下午上班的时候假装有事喊我们过去,突然从清洁车里掏出水管朝我们洒水。最后离开的时候我们一群人也玩起恶作剧,一起拍照,然后背后偷袭浇了他和表演爱好者一身水,然并卵,这个仇最后也被他报回来了,每个人都被回馈了一身水。
也许是因为我们亚洲小团队的吃(啥)苦(都)耐(能)劳(干)精神,后来意外的多了3个月留下来继续工作的机会。为了不辜负经理和老板的肯定,其他几个人都留下来继续工作,我因为个人计划去了其他地方,后来求职一份前台接待职位时,经理还愿意做我的推荐人,那一份工作如果没有他和橘子工头Raymond的推荐,我可能也不会那么成功的得到录用机会,但可惜的是,因为签证对工作时间的限制,最后没能去成。
总结:
每个人的打工旅行都是不一样的,同一批打工度假的人,有转了工作签证的,也有申请学生签证的,也有体验了几个月去其他国家留学或回家的。
在来之前,我从未计划过这15个月要怎样度过,奔着什么目的来,带什么收获离开。看过一些前辈写的经验,也怀疑过自己是否能坚持住这样枯燥无味重复性高的工作内容,能否挨得过10小时的流水线或者户外的体力工作,是否能忍受身体上的疼痛或精神上的迷茫。来了之后发现,其实一切都没有那么矫情,既来之,则放低自己的心态,没人在意你以前的身份地位,在当下尽全力做好每一份工作,没有做不起来的工作!没有适应不了的环境!
体验结束后回头看,要说有什么遗憾的,就是离开奥克兰时,没有勇气买一张去皇后镇的机票。因为我害怕未知的,没有安全感,没有熟悉的朋友,害怕求职失败找不到工作看着银行账户的钱越来越少的无措。现在的我跳出当时的困惑看,其实就算是到弹尽粮绝,生活的压力总是会激发出人的潜力,最穷困潦倒时可以去餐馆打工或者去礼品店做导购,起码能对付最基本的生活。所以,尽管我辞掉了工作,跑到南半球来寻求在别处的体验,但内心深处还是做不到勇敢尝试所有的生活方式,在面临挑战和安稳时,内心还是趋向于后者。
至此,特别感谢Rita组织的每日500字的活动,从21天关键字到每日500字,如果没有参与,我也不可能写完这几段打工故事,奈何语言组织能力有限,无法生动的把脑海中的记忆描述成一幅画面。参加写作课程,并不会立刻就写出华丽的文章,写,只是第一步,会一直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