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年岁正像岁末的月份牌,撕一张就短一张
父亲的这一句话教他看见了地狱,虽然是地狱,那些鬼魂还能把他弄的十分热闹,他自己也得活下去也就必须和鬼魂们挤来挤去。
他从神父的脸上看到人类的略根性--崇拜胜利(不管是用什么恶劣的手段取得的胜利),而对失败者加以轻视及污蔑。
一个女人就像一个风筝,别看她花红柳绿的,在半天空中摇摇摆摆,怪美的,其实那根线儿是在人家手里呢!不服气,你要挣断那根线儿,好,你就头朝下,不是落在树上,就是挂在电线上,连尾巴带翅膀,全扯得稀烂,比什么都难看!
生在某一种文化中的人,未必知道那个文化是什么,像水中的鱼似的,他不能跳出水外去看清楚那是什么水。假若他自己不能完全客观的去了解自己的文化,那能够客观的来观察的旁人,又因为生活在这种文化以外,就极难咂摸到它的滋味,而往往因一点胭脂,断定他美,或几个麻斑而断定他丑。不幸,假若这个观察者是要急于收集一些资料,以便证明他心中的一点成见,他也许就只找有麻子的看,而对擦胭脂的闭上眼。
拿着一本旅行指南,而想作出欣赏山水的诗来。
人类最大的惨剧便是彼此以武力估计价值,像熊或狗似的老想试试自己的力气,而忽略了智慧才是最有价值的,与真有价值的。
五分钟的热气能使任何人登时成为英雄,真正的英雄却是无论受多么久,多么大的困苦,而仍旧毫无悔意或灰心的人!
假若小儿们会因为一点不顺心而啼哭,老人们就会由于一点不顺心而想到年岁与死亡的密切关系,而不大容易控制住眼泪,等到老人与小儿们都不会泪流,世界便不是到了最和平的时候,就是到了最恐怖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