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第二天上课,我头天都会睡不好觉,时间久了甚至成了习惯。因为每次去上课都如同经历一次考试,而每次考的都是临场发挥,让人永远也不能预知结果。艺术规律这种东西很怪,它既可以是辅助人的阶梯,也可能是禁锢人的藩篱。本质上说它不是一种知识,而是一种参悟。通过你的语言组织和材料的准备,把学生的头脑调动起来,把他们的兴奋点和想象力激发出来,这样的课程才算是有效果的课程。如果不能如此,那么我所讲的东西就会变成条条框框,成了束缚学生的枷锁。讲的东西还是这堆东西,效果却是南辕北辙的效果。
我再次去电影学院访学,看到陈山老爷子脱稿讲得信手拈来,游刃有余,心里由衷地佩服,佩服的不只是他烂熟于胸的知识,更佩服的是他那种听课人越多讲起来越亢奋的状态!这种状态不是仼谁都能实现的,这需要天赋,这需要积累,当然这也需要反复锤炼,我倒是每每上课被锤,只是至今还未见成色,但我希望终有朝一日,也可修得能让人拨云见日、醍醐灌顶的神奇本领。
艺术的学习是开悟的过程。有的人需要娓娓道来,有人需要当头棒喝!但无论如何,最重要的还是需要有一颗虔诚的心。老师要虔诚,学生也要虔诚,这样会使上课变成一种仪式,一个类似参惮的仪式。
正因如此,艺术课的教学其实是没办法监督的,就象神父带着信众祷告或高僧带着弟子礼佛时,你来监督这群人是不是对信仰足够虔诚一样。能检查的只是你弯腰够不够深,磕头够不够响,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