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

—传说,挪威的森林是一片大得会让人迷路的森林,那种让人进得去却出不来的巨大原始森林。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森林,也许我们从不曾去过,但它一直在那里,总会在那里,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会再相逢,即使你最心爱的人心中都有一片你没有办法到达的森林。

以上是村上春树网络主页上针对《挪威的森林》的两则扉首语,它触及了我心中的最初柔软之地。

挪威的森林》是一篇长篇爱情小说,以第一人称形式进行描述,主人公渡边彻(文中的我)在两个女孩儿,患有精神类疾病的直子和乐观开朗积极向上的绿子前为爱难以抉择。直子由于前男友木月的突然自杀而变得精神恍惚,而渡边也由于最好的朋友木月的逝世,而万分悲痛。虽然,直子仍旧努力的尝试去康复,可最终没有逃脱了自杀的阴影。玲子是直子在疗养院的室友,渡边之前向玲子和直子保证会等到她康复的一天,因此始终拒绝绿子大胆的表白,当直子逝世后,玲子劝导渡边要开始新的生活,渡边于是打电话给绿子,绿子问渡边:“你在哪里?”渡边回答说:“我也不知道我在哪里。”故事在渡边送玲子离开,给绿子打电话希望从头开始结束。

如果用一句话来概括的话,可以这么概括:一个青春期的男生和两个女生之间的爱情故事或恋爱故事。当然这不足以体现这部作品的精妙和伟大,作品里还包含着人生、青春、情感、理性、伦理、现实与理想的纠结以及痛苦。所有青春期该经历的理性、情感、现实的经历,说是一部青春曲不为过,的确是写的关于青春的。

成长是永远咀嚼不尽的话题,青春永远是生命中最动人的底色,那些拒绝长大的孩子,那些执着于消逝于岁月中的童年和少年的孩子,那些断然放弃新生选择沦陷的孩子,是几个时代的读者们心中不可愈合的硬伤。在平缓舒雅的文字背后,掩藏着生活的存在质感和生命的伤口,《挪》也留住了人们心中的永远的青春。

除了对青少年的心理的把握与孤寂格调的营造之外,其活泼的语言、巧妙的比喻更是一绝。

死已不再是生的对立。死早已存在于我的体内,任你一再努力,你还是无法忘掉的。

死并不是终结生的决定性要素。在那里死只不过是构成生的许多要素之一。

冷静客观,置之于生死之外,表达“死”不过是“生”的一部分。哲理话的语言,沉重的话题,在这里体现出完美的统一。当然,最让我觉得巧妙的还是关于爱情的奇特比喻。

“比方说吧,我跟你说我想吃草莓蛋糕,你就立刻丢下一切,跑去给我买,接着气喘吁吁地把蛋糕递给我,然后我说‘我现在不想要了’,于是你二话不说就把蛋糕丢出窗外,这,就是我说的真爱。”

头一回见到有人这样形容爱情,不是用特定的意象,而是用一连串的动作作为比喻。

“最最喜欢你,绿子。”“什么程度?”“像喜欢春天的熊一样。”“春天的熊?”绿子再次扬起脸,“什么春天的熊?”“春天的原野里,你一个人正走着,对面走来一只可爱的小熊,浑身的毛活像天鹅绒,眼睛圆鼓鼓的。它这么对你说到:‘你好,小姐,和我一块打滚玩好么?’接着,你就和小熊抱在一起,顺着长满三叶草的山坡咕噜咕噜滚下去,整整玩了一大天。你说棒不棒?”

爱你,就像春天的熊。这真是极为浪漫的表白,除了村上,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有这种能力写出这样的句子。

这些鲜活的比喻是村上的写作特点,也是渡边君摆脱孤独的行为。直子是一片阴翳,让渡边迷失自我,而绿子则是初升的太阳,让渡边进行自我救赎。语言巧妙幽默,故事耐人寻味。

书中通篇都描写了露骨的性爱,同时引发了主人公在现实和理想之间无尽的思考,深度的思考带来的是深度的纠结和痛苦,一切似乎就该这么发生,也似乎都在情理之中。痛苦和纠结,最终走向的是绵绵不尽的平静、成长或成熟。我想,作者的意思也在于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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