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可采莲,
莲叶何田田。
鱼戏莲叶间,
鱼戏莲叶东,
鱼戏莲叶西,
鱼戏莲叶南,
鱼戏莲叶北。”
听到学生用粤语婉转地诵出这首采莲曲时,我的内心充满了无限的惊喜。一喜喜在粤语的语音如此悠扬,二喜喜在学生在学校有修习古诗词,三喜喜在古诗给予我的感动竟然可以如此单纯。
“你再给老师念一遍好不好?”
“好!”
这次她配上了动作:两只小手合十在胸前向前方扭动,每读一句时,灵活的身体就转向一个面向。此刻,她就是那只顽皮的鱼儿,自在地在莲叶间游戏不停。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
第一次读到采莲曲是在高中的图书室,一读便能成诵。当时只觉得此诗中有无限柔情。
盛夏的荷塘,望去满眼都是碧色。或高挑或贴水的莲叶田田地绵延到了天际。微风浮动,莲叶便舞起来,清雅的荷花香弥漫过来。忽地一支竹篙撑开了这片翠色,船头立着的是婷婷的采莲女儿。她扶一扶额上的斗笠,好望一望哪里的荷花最媚。
“哎呀,这一朵开得正正好呢!”
她把小船悠悠地撑将过去,想要采下这一朵莞尔的莲花。一低头,却看见成群的鱼儿戏游于叶底。忽而游到这边,忽而游到那边。采莲女儿早已忘记那一朵婷婷的花,只盯着这群嬉戏的鱼。忽而坐在船这边,忽而坐在船那边,忽而走到船头,忽而走到船尾。
“嘻嘻~”
采莲女儿看着群鱼你追我赶,不知怎的就想起了邻家的哥哥,霎时间红了脸庞,抿着嘴伸手去嗔怪那群知人心事的鱼儿。轻轻一搅,鱼儿便不知去向了。望着清清池水,采莲女儿出了一会儿神。
“对了对了,我的荷花!”
她赶忙回转过身折了那只花,撑着竹篙,像那群鱼儿一样,隐没于田田的莲叶间了。
“老师老师,我念得好不好?”
我也出了一会儿神,看着眼前憨憨的小妞子,反倒觉得采莲曲不是那采莲女儿的心事。
采莲曲,便是那欢畅的,鱼儿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