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下此文的时候,正在西班牙University of Santiago de Compostela (USC) 交流学习。现在回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午后,信步闲庭漫游小城。
每次到周五的时候,放假的感觉就特别强烈,因为周五只有上午有课。不知不觉,来到这里有三个月了,再过这么久,我就可以准备打包离开。白驹过隙,不过如此速度。或许正是因为喜欢这样的生活,所以尤其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下课后,收拾好东西出来。突然心血来潮想随意走走,反正在这个小城里,是走不丢的。所以信步往与回家相反的方向走去。平日经常走在市中心一块,今天正好绕着边缘走走。我记得以前看过一段话,说是要品味一个城市,最好的方法,是用脚丈量城市,走入她的大街小巷,看最真实的细节。
经过一个幼儿园,看到门外停着很多汽车,再过不久就两点了,这些都是来接孩子的家长。幼儿园开在这样安静的地方倒正好合适。前面驶来一辆大巴,里面都是孩子,也许是学校组织他们周末一起出去玩。车后面坐着几个小男孩,正在不安分地朝外张望,看到我也在看他们,几个小家伙咧开嘴笑着跟我招手,我也忍不住高兴地笑了。这种不期而遇的欢喜最是珍贵。
这一片区域就在山脚下,听一个同学说这里有一条小河,还真被我找到了。河水很浅也很干净,伴着潺潺水声,两旁有大片的草坪。此时正好艳阳高照,下了那么久的雨,终于晴了。我还是比较喜欢晴天,典型的“给我阳光就灿烂”。若是住在这山脚下,应该会很舒服。
看到一个院子,门口写着“Vistas Alegres”,不知道能不能进,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去看一下,大不了被人请出来。
进门左边有一个很奇怪的建筑,远看是一面石墙,走进却发现更像是一个走廊,两头通,一边是石头墙,石墙是用石头拼起来的,另一边,惊奇地发现,是用无数CD盒子造的墙,还找到一张门,里面似乎有房间。
院子里还有一些很奇怪的建筑,其中一个是自然博物馆,门关着,也许是因为到两点了,西班牙很多办公场所都这样下班极早。走到另一个的门口,却在门口看到了USC,这个大学在城里简直无处不在。走进去四处张望,不知道这里是干嘛的呢?这时,接待室里走出来一个人问我有什么事,我只好说,没什么事,我只是随便看看,然后赶紧出来。
斜对面有一个小房子,样式看起来像小教堂,结果也是USC的,叫做“Casa de Europa”。里面没人,也关着门,否则还真想进去看看。
走到另一条路上,两旁两排大树下铺满了黄色枫叶,安静美好,此刻,正应了那句,岁月静好。旁边小路上一人一狗走过来,那大白狗热情地朝我扑过来,还好我不怕狗。高兴地摸摸它,和它的主人大声招呼问个好,然后继续各自的旅途。
绕了许久,从里面出来,终究又到了老城区。每一次走在这儿,心里就会自然而然宁静下来。选一条人最少的小道慢慢地走,正好今天穿的是靴子,敲在石板上哒哒地响,只听到巷子里脚步声的回响。想起来郑愁予的“我哒哒的马蹄是个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这不就是此时的我么。不过,此刻的意境却与之不同,不似那种淡淡的惆怅,而是心中藏着几分淡淡的欢喜。
走近大教堂,可以渐渐听到音乐声,那里每天都有人在卖艺,他们把音乐带给了这个古老的城市,带给了每一个过客。虽然是卖艺,却并不缺少音乐厅演奏的气势,往往把琴盒打开,自得地演奏,偶尔和行人开心互动,却从不吆喝,旁边大多伴着一条垂垂老矣的大狗。如果有下辈子,若是做不了仗剑走天涯的剑客,我愿背一件乐器游走在欧洲大大小小的古城。
圣地亚哥的大教堂是很有名气的,在西班牙的硬币上就有。每年都有数不清的朝圣者不远万里步行而来。就像藏传佛教信徒膜拜拉萨布达拉宫,只是五体投地变成了徒步前行。教堂前面有一个大广场,右边的,据说是这里最好最贵的酒店,左边的是USC的校长办公室。
在大教堂旁边又找到一个跟USC有关的建筑,里面可以买各种纪念品。
在路边墙上,有一个小橱窗,里面有写着各种专业名字的铁片组成一颗树。传说,闭上眼睛,根据自己的感觉把手放在上面,你所指的就是适合你的专业。苏丹正好就把手放在了她的专业名字上,而我,把手放在了一个空处,“物理”和“工程技术”中间,也许,我适合的是做一个流浪人。
回到家,做完饭吃好,下午就坐在房东开的咖啡吧里写字。这正是我向往的生活。在很久以前,从高中时第一次读到三毛的时候开始,欧洲就慢慢走进我的脑海里。我向往三毛那样的流浪。但当时只是简单地向往和想象,却不曾料到今日可以成真。生活如此奇妙,总有无限惊喜等着我发现。
记于2011-1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