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代号少帅

图片发自简书App

黎明时分,天刚蒙蒙亮,整个天地都被一片朦胧的深蓝色笼罩着。

小镇南边的石桥上,一辆白色的越野车在最后一缕夜色的掩盖下悄然启动了引擎,离开了小镇。

越野车的车窗没有关,可以看到坐在驾驶座上的是一个身穿白色运动服,扎着简单马尾辫的年轻女子,而副驾驶座上则是一个满脸稚气的少年。

这二人正是女杀手和张冲。

三个小时前张冲回到村里,连夜敲开了村长伯伯家的大门。在这个村里,如果说有一个人能得到张冲的所有信任,那么这个人一定是村长伯伯。因为这份信任来自张冲逝去的母亲。年幼时的张冲记得母亲跟他说过,村长伯伯从小时候起就一直很喜欢他的母亲,一直对他母亲百般照顾。

张冲将自己唯一的亲人托付给了村长伯伯后,不顾村长伯伯地阻拦,一声不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曾经带给他幸福、快乐、屈辱和痛苦的家乡,准时赶到了和女杀手约定的地点。

越野车一路疾行,车里正播放着一首很好听的摇滚歌曲。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

你对自由地向往

天马行空的生涯

你的心了无牵挂

穿过幽暗地岁月

也曾感到彷徨

当你低头地瞬间

才发觉脚下的路

……

女杀手青葱般的手指随着音乐很有节奏地敲着方向盘,时不时地还会歪头看一眼张冲。

而张冲趴在车窗上,望着路边飞速闪过的白桦树,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他不知道这条路的尽头在哪里,也不知道这条路的未来会经历什么,他只知道今天这一走可能永远也回不来了!

不过他并没有任何的留恋和不舍,也没有一丁点离家的不安,在他的眼中只有对未来的好奇和探索未来的兴奋。

“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要叫师父吗?”音乐环绕的车厢中,张冲忽然开口问道。

女杀手微微一愣,随即略微有些慌乱地说道:“不不不,最好不要这么叫!嗯……你可以叫我大姐!”

“大姐?呃……好吧!”张冲答应着,反正只是个称呼而已,只要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行了。

顿了一下之后,张冲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再次问道:“可是……可是我总要知道大姐你叫什么名字吧?”

女杀手戏谑地看了张冲一眼,说道:“我有十多个国家的六十多个身份证明,你想知道哪一个?”

“我去!”张冲惊呆。

沉吟了一下,女杀手缓缓说道:“其实像我这样的人是没有名字的,就算告诉你的也是假的。杀手只有代号没有名字,而我的代号叫赵四小姐!”

“赵四小姐……赵四小姐……”张冲重复着这个代号,忽然他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大姐你原本是不是姓赵啊?嗯,我猜一定是的。你叫赵四小姐,那我就叫少帅好不好?反正我本来也是姓张的。”

听到张冲的话,赵四小姐敲着方向盘的手指一下子停住了,不过很快又继续敲了起来。她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表示,就像没有听到方才的话一样。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啊?”张冲试探着说道。

赵四小姐依旧没有任何表示。

“好!就这么定了!我以后的代号就是少帅了!”张冲兴奋地拍着手,身体也随着汽车颠簸而快乐地晃动着。

可能是张冲的兴奋有些过头了,让赵四小姐不高兴了,赵四小姐歪头斜了张冲一眼。这一眼,就像极寒之地射来的玄冰神箭,顿时让张冲如坠冰窖,老老实实地安静了下来,再也不敢说一句话,就连呼吸都断断续续,大气儿也不敢出一口。

就是从这一天开始,张冲以少帅之名跟随赵四小姐开始了成为一个职业杀手的残酷训练之旅。

一滴冰凉的雨水滴在了少帅的脸上,将少帅拉出了记忆的空间。少帅抬头看了一下天空,不知从何时起,天空已经布满了阴云。

“看来今天这雨会下得很大啊!”少帅自言自语着,将手中已经燃尽许久的烟蒂扔到了空中,转身走下了天台。

此后的几天里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但是少帅也没有闲着。他忙碌地穿梭在鸢都市的大街小巷中,寻找着那个记忆中爱哭鼻子的小女孩。他相信仅仅五年时间,妹妹的容貌应该不会有太多改变,就算在茫茫人海中,他也能一眼就认出来。

两年前,少帅跟随赵四小姐在非洲做一个单子。一个偶然的机会,他见到了一个到非洲援建的老乡。从老乡口中得知,他的家乡刚刚发生了大地震。而他们村儿正在震中,村里的人几乎全部遇难,只有寥寥数人被救援队解救。

听到这个消息,少帅如遭雷击。他很想立刻回去探查妹妹的生死安危,可是这边的行动已经开始,如果他突然撤出,势必会给赵四小姐带来巨大的压力,甚至生命危险。

师父和亲人!姐姐和妹妹!一个艰难的选择!

最终,在已经发生和将要发生之间,少帅选择了将要发生。他留在了非洲。本想行动结束之后立刻回去,却没想到阴差阳错遭遇了强大势力地追捕,无法脱身。等他再次回到家乡时,已经是离家四年后了。

此时的村落已是一片废墟,荒无人烟。老村长已经去世了,村里的叔叔伯伯也基本都去世了,仅剩的几个人也在政府的帮助下在别的地方安了家。少帅费尽周折四处打探,总算在镇上的重建区找到了一个村里的伯伯,并得知妹妹张雪还活着,好像是被人领养了。

被人领养?又一次寄人篱下?少帅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他很庆幸,妹妹还活着!之后少帅一边接单子,一边寻找妹妹的下落。也就是从那时起,少帅开始独自完成委托,正式成了一名行走在黑暗中的职业杀手。

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少帅遇到了另外一位在地震中幸存下来的叔叔。从其口中得知,领养妹妹的人家好像是住在鸢都市。得知这个消息后,少帅很兴奋,当即就定了飞往鸢都市的飞机票。可是到达鸢都市后,他才明白他面对的到底是什么。

鸢都市是一座交通枢纽,固定人口加流动人口一共差不多有三千万,这还不包括三天以下的短暂驻留人口。人海茫茫啊!少帅要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从这么多人中找到自己的妹妹,无异于大海捞针!

如果少帅是一个平常人,那么他可以用妹妹以前的名字去民政部门直接查找,虽然会很费劲,但是绝对靠谱。

可惜,少帅不是!

既然不能走大道,走小路也是一样,少帅有自己解决问题的办法。他一边托人寻找,一边自己利用所有空余时间,一个城区一个城区的蹲点儿。少帅相信,笨办法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只是时间可能会稍微长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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