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兰花草view
我特别念旧。
小时候,爸爸买给我一支英雄钢笔,我非常宝贝,每天把它放在单独缝制的口袋里,生怕磨了划了,用这支钢笔写字的时候,感觉墨水都充满了香气,练字也认真了好多,可还没等稀罕够呢就在扫雪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我一直耿耿于怀,惋惜了很久很久,以致后来每次看到钢笔都会想起它,那个熟悉的款式印在脑海里,依然清晰,其他的笔再贵再好也在它面前黯然失色。
高中时候用过的工具书,上面做满了标记,已经很旧,边角也皱巴巴卷起,到现在依然躺在书橱里专属位置,它印证着那些曾经陪伴我苦读奋斗的时光。
大学毕业后用自己工资买的第一双运动鞋,只花了几十块钱,这双鞋跟随我参加过各种活动,登山,跑步,远行,虽然很旧了,因为一直没有坏,我一直秉着物尽其用的原则,就没有想过扔,穿了七年确实旧了,买了新鞋之后才让他退了岗。
夏天,当各位朋友在为吃巧乐兹还是宏宝莱犯了选择困难症的时候,我义无反顾的选择老冰棍,特别是纸包的那种(不要跟我拿哈根达斯比三无,为了我的胃,我一般根本不吃冷饮)可以一边吃一边回忆童年的初夏,麦堆里的那些成熟的味道。
每年中秋众人都嫌弃的五仁月饼,却是我的最爱,从古至今五仁都是最传统的,过节不都是过个传统嘛,其他的种类我都认为不正宗,甚至连碰都不会碰,因为我不爱吃甜食。
从小到大,同学朋友送我的小物件,小礼品,除了正在使用的,我几乎都把他们小心的收藏到我的储物柜里保存起来,看到他们我心里都暖暖的。
是的,我有一个专门的储物柜。
里面装满了各种回忆,各种情分,各种念想,各种来往,从我生命中经历过的,小到一支笔,一张卡片,大到一个盒子,一套书,我非常宝贝的看护着他们,舍不得扔弃,即使每次搬家都因为打包细碎而疲累不堪。
这个情结,成功影响了我的生活。
我非常容易陷入一种情绪中不能自拔,或悲伤,或惆怅,或睹物思人,或触景生情,或多愁善感,或犹疑不决。
别人失恋33天就可以满血复活,而我,可能需要3年。
别人对不重要的事情过后就忘记了,而我依然挂在心上,成为心事,造就敏感性格。
别人遇到事情能快刀斩乱麻的决断的时候,而我依然在观望犹疑徘徊,拿得起,放不下,患得患失。
别人看到一件东西可能视而不见,而我可能又想起了跟它有关联的事情或人,我的心思会游离,进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你说我文青吗,省省吧,你才文青,我没有觉得这词用在我身上是褒义!
你说我矫情吗,也省省吧,我只能告诉你我控制不了。
我闺蜜给我写信说,“你装了太多的心事,而如果想要飞的更高,必须给翅膀减肥”,那封信我还留着(字太漂亮舍不得扔,情太暖铭记在心里)。
还有朋友极力推荐我《断舍离》,可是,懂得很多的大道理,我依然过不好这一生。
我一度以为这个问题无解。
直到今年有一天。
我的新浪微博账号被封(原因省略1000字,顺便鄙视1000次),记录了我5年所有生活碎片的微博,再也找不回来。
这是一种不容分说的切换。
那种切换来的那么坚决和突然,坚决的无可奈何,突然的措手不及。
所有的,我苦心经营的,我的心事,我的顿悟,我的点滴小成就,我的各种小灵感,全都没了。
我总是想留住身边的所有人,所有东西,但是我发现,我越是拼命想留住的,离我越远。有些事好像与我们作对似的,偏偏不肯如我们所愿。
垂手顿足的心痛之后,我忽然感到一种,微妙的,前所未有的轻松。
似乎,原先经纬细密严实厚重的布料,被抽拉的稀松分散,那些繁琐的,冗乱的,混沌的纤维,都一根根的消失剥离,变成了丝滑轻细通透的锦缎,整个灵魂和身体变得轻飘了起来,身体的重心抑制不住的上升了好几公分,随之而来的是思维的空灵感,就好像开了天窗,脑洞豁然开朗了。
我被强迫的放弃了那个微博,并没有变得更加痛苦,相反的是,在经历了短暂的痛苦之后我感到了从来没有过的美妙和轻松,我好像身体卸下了很多重量。
我忽然释然了,很多东西,注定是要远去的,缘分尽了,就远了,想留也没有意义的,既然留不住,不如顺其自然,任其自由发展。
如果不是强迫性的放弃一些东西,我可能还是沉浸在那些过往里。所以,我决定利用搬家的机会主动再来一次断舍离,对自己做减法。
一些暂时不用的东西,一些旧衣服,一些旧杂志,一些旧礼物,我还是按照物尽其用的原则,捐了,送了,改造了,扔掉了,总之,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把他们都处理了,不再属于我了。
我兴趣和爱好太多,同时想做的事情也太多,但是每一样都投入不了十足的精力,导致什么都做得仅仅合格,不够漂亮,并且经常是学会了之后就不再深入钻研下去了,从来没有哪一样做到极致,我列了计划,按照轻重缓急,只选择最重要的一到两件事情来做。
我开始感到了游刃有余,我的生活其实更加充实了,目标更加清晰了,心里有更多的富足感。
原来,古人留给我们的“舍”和“得”的道理也可以是这样的,没有“减法”,也就没有“加法”。
现在,我开始经常检视我自己,生活中、思想上有没有需要及时清理的东西,因为我希望我还能继续飞的更高,我希望轻装前行。
你也可以。
我是兰花草,不具繁华,惟凭淡雅与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