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我们 已不再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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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这张请假条红爆网络,无数应届毕业生们,甚至已经毕业多年的人们,争相转发。对于应届毕业生而言,寥寥数语道尽了他们对学生时代的不舍和留恋,纵然有伤感,有迷茫,但仍阻挡不了一颗年轻勇敢的心,对未来的满腔热忱和势在必得。而对于已经毕业,或毕业多年的人们而言,这张假条勾起的,是一段回忆,一种情怀,更是渐行渐远的青春和历尽是非成败、人情冷暖后的感慨和深思。沧桑后,已没有当初的纯真和傲气。远去的我们,归来,已不再是少年。

而对于我和我的同窗们而言,这张假条不但瞬间勾起了我们对毕业季的回忆,而且右下方负责人处的签名,更是让所有喷涌而出的回忆很快找到了载体,时隔四年,那些回忆竟是如此真实、清晰。因为海涛老师正是陪伴了我们大学四年的辅导员老师,这张假条出自他继我们09级之后,带的下一批毕业生。

关上电脑,伫立窗前,望窗外的灯火辉煌、繁星点点,任思绪翻腾,一时间记忆风起云涌,渐渐的,那些我所想念的人们,都一一浮现在我眼前,对我微笑,一如当年。

大学四年,纯真自由、风华正茂。有经历十年寒窗苦读后的轻松、惬意,也有远离世俗尘埃的简单、美好。那时的我们,每天和最好的朋友一起吃饭、上课;经常在第二天有早课的深夜,越聊越兴奋,不知不觉天将拂晓,然后顶着黑眼圈昏昏沉沉的去上课;我们害怕老师点名,却又忍不住想逃课,于是和老师一次次斗智斗勇,进行心理博弈。

联通广场上,多少个朝夕晨暮,我们在这里埋头苦读、高谈阔论,或温声低语、共话心事;藏书无数的图书馆,充实了多少个百无聊赖的午后时光;我记得刚入学时,某莹傻乎乎的满校园找上英语课的5号楼,上课铃响前几秒钟才在热心学姐的帮助下找到教室,原来她把s楼(实验楼)当成了5楼(五号楼),这个梗害她被嘲笑至今;记得我和范范在冰城腊月的寒风中去隔壁理工大学发了一天传单,辛辛苦苦赚到了人生中“第一桶金”,兴奋的跑到冰峰去庆祝,点一份最爱的蓝莓酱冰花就就把一天的辛苦钱花光了;那时候的汇文楼对于路痴的我而言,就是迷宫一般的存在,每次上课总要提前好久去找教室;印象中每年暑假开学我们都是在搬家,炎炎烈日下从1954年的A2老楼搬到校园另一头的C28,再到后来紧邻三号楼的C15……大学生活是最自由、最放任的,可以是上自习、泡图书馆、听讲座的充实努力模式,也可以是逛街、游玩、刷剧、游戏的自在散漫样子。我们尽享友情的陪伴,初尝爱情的滋味,那时的笑容阳光、明媚,那时的日子云淡、风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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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滨的春天总是姗姗来迟。严冬过后,我们坐在操场边的长椅上,看远方燕儿归来,看四月初生的新绿,心中泛起对未来的无限期许;夏日午后,我们在足球场旁的大树下乘凉,耳边幽幽蝉鸣,唇边淡淡花香;秋高气爽,我们徜徉在校园香径,任秋风拂过发梢,细数落叶清晰的脉搏;冬日寒风凛冽,我们步履匆匆,不知不觉间,仓促了那一季的青春。时光流转,沿途的风景和青春的印记还来不及凝固进泛黄的的老照片,学生证上满满的八个注册章就把我们带到了毕业季,懵懂的仰起慌张的脸,才发现,转眼已是四年。

总觉得老天爷是在故意捉弄我们,记忆里,那年的毕业季淅淅沥沥的下了一整月的雨,几乎所有的记忆都是伴随着恼人的乌云和滴答雨声,让原本伤感的心绪更加阴郁,无处释放。年级大会上,海涛老师不断强调毕业生要合理发泄情绪,不能喝酒耍酒疯、不能撕书扔东西,不能摔暖瓶……

那一季,大家相约去选正装、拍证件照,每天拼了命的跑招聘会,无数的简历投递出去,等待着回音。尝试着化淡妆,穿着还不太习惯的高跟鞋,一天乘公交辗转去好几家公司面试。考研的小伙伴们联系导师,全力以赴准备复试。接下来论文答辩,拍毕业照,毕业晚会,最后一次年级大会,毕业典礼,大大小小的散伙饭、退饭卡退宿舍,离校……还有很多数不清的细节,我记得当时要做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写满了一整张A4纸,一边迷茫伤感,一边心力交瘁。

那一季,我们相约去老道外吃哈尔滨的地道传统美食,想吃的东西实在太多,费尽心思做攻略。穿梭在哈尔滨最古老的城区,欣赏着两旁巴洛克风格的建筑,体验这座城市百年岁月沉淀下来的流光碎影,我们一边沉醉其中一边循着地图寻找下一家要去的餐厅。张包铺、张飞扒肉、老仁义锅包肉、国营更新饭店……一个上午吃了七家餐厅,还不忘打包了几个猪蹄带回去继续吃。

那一季,恰逢小时代热映,记不清是第几部了,只记得主题曲是《时间煮雨》,一时间这首歌成了我们那年毕业季的主旋律,宿舍、校园、KTV,似乎无论走到哪都能听到这首歌,我们说好不分离,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大雪求你别抹去,我们在一起的痕迹……是的,大雪无法抹去,我们给彼此的印记。

那一季,我窝在宿舍看思儿拷给我的《老友记》,看完第十季的大结局后,哭的稀里哗啦。说不清楚是因为被剧中的完美友情、爱情感动的落泪,还是因为对电视剧完结的不舍,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六人行的故事结束了,我的大学生活也即将终结。

那时微信还没有这么流行,班长通知我们事情都是用那个叫飞信的东西。我们用安卓手机刷着人人网,想加谁一搜索名字就能找到,谁状态下面的回复,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能看见。昨天跟我的95后小妹聊天,她根本不知道人人网是什么。

那年宿舍的WIFI密码是四个人名字的组合:mengyanxinzhu,我一直心存怨念,为什么我的名字不在里面,而竹儿的名字却占了两个字。直到某天那三位一脸认真的告诉我:你名字一直在里面啊,你是那个zhu啊!——猪??

毕业晚会,最后的狂欢时刻,大家可以尽情的狂笑或流泪,毫不掩饰的表达平时难于启齿的情绪和话语。

幕起、灯亮、欢呼、鼓掌。

对比四年前的迎新晚会,一样的音乐厅,灯光依旧炫目,节目依旧精彩,物是,人亦是。只是四年的时间让我们彼此亲密无间,收获了最纯粹的、可以一路同行的友情,回想四年的每一个瞬间,心中泛起阵阵暖意和感激,却又有些束手无措,不知道该怎样珍惜此刻坐在我身边的你们,只能使劲为每一个节目鼓掌。

记得两个工商管理的女孩子非常用心的为大家表演了原创小品《H大联播》,每一句台词、每一个动作表情都精妙的恰到好处,十分搞笑的带领大家回顾了H大的那些人、那些事,从食堂的土豆到四道街的煎饼果子,从宿舍卫生检查到考研占座,言辞犀利、幽默,引起大家共鸣的同时,还不忘顺便调侃了下海涛老师。从她们的台词中,我发现这四年好像是乘坐一辆观光车穿梭在时光云廊里,窗外的风景无论是精彩纷呈还是寡淡无味,还来不及细细欣赏就已经迅速向后退去,然后消失在视线里,无论曾经抱怨的、无奈的还是开心的,都是我想去珍惜的,在此刻回忆起来,一切都是那般美好甜蜜,耐人寻味。

还有那个同专业的男孩子,高高瘦瘦的,没有伴舞,没有多余的演绎,只是站在舞台上静静的唱了那首老歌《望乡》,捧一盏乡酒陪伴着你,无论我身在他乡与远方……这个承载四年青春的地方何尝不是我们心灵的故乡,这里记录着最纯真的我们,最美好的年华,孕育着最初的梦想。如今大家齐聚在这里,是告别,亦是启程。我要俯首感恩所有的相遇,让我与你们相识,与你们离别,书写一段诗一般的年华后,在下一个路口各自远去。穿过岁月春与秋,尝尽世间爱与愁,多年后再回想此时的别离与拥有,是淡然一笑,还是是如今日般无从释怀?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最后的节目是几个男生合唱的张震岳的《再见》,我会牢牢记住你的脸,我会珍惜你给的思念,这些日子在我心中永远都不会抹去……台下泣不成声,台上亦是数度哽咽。再见吧,我的朋友们,2013年的这个夏夜,季忆留夏,爱在韶华。

幕落、灯灭、曲终、人散。

离校的前一天,和几个最要好的朋友一起,用了半天的时间在雨中把校园所有的角落逛了个遍,然后在四道街的“重庆特色美食”吃了最后一次小范围的散伙饭。那家川菜餐厅的味道很好,大一时第一次寝饭就是在这里吃的,如今在这里给大学生活画上句号也算是有始有终吧。那天几乎没怎么喝过酒的我们说不清是太过伤感还是出于好奇,很疯狂的点了一瓶白酒,仅仅半杯就下肚,大家的状态就不太对了,觥筹交错间借着酒劲,勇敢的谈起这四年的感慨和遗憾。有人泪眼婆娑的说起了自己那段耗尽全部真心却无疾而终的爱情,但言语间已然没有了怨恨;有人说后悔四年大学时光没有好好的、痛快的谈一场恋爱,终究落下遗憾;有的人即将孤身去往一座陌生的城市,孤单而迷茫;更有人感慨时光蹉跎,后悔没有更努力一点……一杯酒后,场面已经完全控制不了了,有的人一会哭一会笑,有的开始四处找酒喝,有的人安安静静的趴在桌子上睡觉……后来据范范说,某人喝多后,一直拉着她的手不放,说要分开了舍不得她,而某人则是把一包纸巾当成了手机,在纸巾上不停的摁号码,嘴里还一直嘀咕这电话怎么没人接呢……

那次是我们中绝大多数人第一次喝白酒,也是最后一次,虽然对喝酒这件事情本身,我们并不赞同。可是此情此景,不做点什么疯狂的事情,真的无法释放心底溢满的伤感,那么就让所有的疯狂和肆无忌惮就在这一刻尽情发生吧,毕业那天总得做点什么祭奠一下即将被埋葬在这里的青春年华,而明天就要带着梦想和遗憾各自起程。悲莫悲兮生别离,在他年,在无法预知的重逢里,或许我们再也不能似今日般纯真洒脱、随心所欲。

第二天,仍是大雨瓢泼,我们互相帮持着,把屋舍清空,去领毕业证学位证报到证,一堆琐事,大家都很默契的忙碌着,谁都不提下一秒的离别。直到退宿舍的那一刻,不知谁说了声:阿姨等一下,让我再看一眼宿舍。瞬间,集体泪奔……


挺感谢那天的大雨的,这样就分不清脸上的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以往每次放假,我回家的车次都是比较晚的,把宿舍那三人和其他朋友一一送走,然后自己一个人孤独的走向车站。那天也不例外,送走了所有人,一个人拖着沉甸甸的行李,一路哭着到车站。刚上车就收到琰儿的短信:都没来得及好好拥抱一下,咱俩这四年,不多说,你都懂得,一路顺风,记得想我……看完短信,又一次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忧伤,疯狂、留恋、忙碌,哭泣,那是我们的毕业季,

那天跟大Z同学聊天,他给我看他手机里的老照片,有大二那年我们班和金融2班一起去爬香炉山的照片,那时的大家好青涩,虽然照片上有的人已经叫不出名字,但思绪一瞬间就回到那个阳光灿烂的日子,蓝天白云下,年少的我们结伴行走在青山绿水间,脚步轻快,连周围的空气里都弥漫着青春气息,看登顶成功后大家脸上兴奋、骄傲的笑容,对比现在的庸庸碌碌、得过且过,才忽然记起原来自己也是曾这般热爱生活、元气满满。还有一张是最后一堂大学英语课时,全体同学和老师的合影,几十个人的大合照我找了好几遍也没找到自己,研究了半天最后终于想起来,那节课我逃课了……记忆里我真的极少逃课,可是居然就这样神奇的留下了逃课的证据,无从抵赖。

前几天忘了哪个同事问我上班几年了。我想也没想习惯性的脱口而出:快四年了。然后忽然发现不对,七月已过,应该是四年多了。日子过的太快了,有时真的来不及反应,来不及细想。

之前有段时间,身体很不好,再加上其他方面的不如意,整个人十分烦躁,突然特别想念哈尔滨,想踩一踩中央大街上的方形砖石,想呼吸一下松花江边清爽的空气,更想见一见老朋友们。拿出说走就走的勇气,在群里发了一条信息,大家迅速响应,很快定下了当晚的聚会,约好在江边集合,虽然毕业后这四年极少相聚,但是一见面,一点陌生感都没有,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似乎时光不曾来过,彼此从未分开。

我们在江边漫步,乘船游览松花江,虽然在这座城市呆了四年,但游船还是第一次。夏末时节,日暮时分,江边的风拂过面庞,十分凉爽、清新。残阳映水,半江瑟瑟半江红,在落日余晖的映照下,一切是那样的静谧、美好,瞬间治愈了我的所有烦忧。


我们夜游中央大街,感受这座城市的热情奔放和俄式风情,夜幕下的防洪纪念塔像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傲视着这片土地;已经退役的百年滨州铁路桥,如今安静的盘踞在江面上,在暖橘色灯光的映衬下多了几分静谧柔和,像一个退役的老兵,褪去往日的威严,平静的向人们诉说着这座城市百年风雨。我们去吃老厨家锅包肉,去吃马迭尔冰棍,看俄罗斯人极富感染力的手风琴演奏……

走着、吃着、说着,享受着所有的旧时光都重回时狂喜和感激,谈起毕业那天的散伙饭,调侃当时喝醉时的趣事,感慨各自毕业后的变化。当年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一定会是所有人中最后一个结婚的竹儿,竟然成了在场的人中唯一脱单的,大家都一致认为她行事果断、有学识、有能力将来肯定会成为“安迪”式职场精英,而如今漂泊奋斗了几年的她,竟然心甘情愿的做起了宜室宜家的小女人,谈起自己的另一半时,她竟满眼温柔,全然不见当年的强势、独立。萌小萌同学还是那么积极努力,边读书边工作,能把全日制研究生和早八晚五的机关工作协调好的除了她也是没谁了。研究生已经毕业的小范范在不断尝试更适合自己的道路,寻找另一种可能。远在上海的那两位,只能隔空投来羡慕嫉妒的眼光,用不停的在群里晒孩子的方式来抒发不能参与聚会的怨气。而我,除了长胖了,身体变弱了,其他没什么大的变化,还是一如既往的傻。四年时间,大家都渐渐的找到了自己的生活轨迹,有的在努力争取绚烂夺目的光环,有的在明快清新节奏里且行且珍惜,还有的选择在细水长流中静赏花开花谢、岁月流年。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烦恼,也有各自的精彩,但可以肯定的是,谁都不曾辜负时光,大家都在前行。

那时,老男孩还没有猛龙过江,保罗沃克还在带领我们穿越速度与激情,那些年你们一起追的女孩还是一个浅笑晏晏白衣飘飘的少女。

毕业那天,在那个古老的夏日,望眼前杨柳依依,花开成海,你以为未来很遥远,于是坦然的放逐时间,笑对每天相似的薄暮,任云起云落变迁。直到在某个不经意间,你驻足转身,才发现,一转眼又是一个四年。

四年后的你,会觉得保持身材没有以前那么容易了,不再像前几年稍微饿几顿就会很快瘦下来;你会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同龄人的护肤品都由保湿补水的换成了营养抗皱的;出门在外好像越来越多的人喊你“姐”;朋友圈的主题也由秀恩爱过度到了晒娃;静下心来好好读一本书、写几页随笔好像都是奢望。

远去的我们已不在是少年,可这就是光阴的真面目,冬终会遇到春,夏终会等到秋,年轻终会走到白首。无论你坦然还是抗拒,生命中的那个阶段都会如约而至。享受当下,即使已经跋涉千里,不要放弃欣赏眼前的芳草鲜美,落英缤纷。给旧时光写一封古早的信,说声你好,然后收起笔墨,对未来抱以微笑。

旧时光,你好

未来,你好

那些刻在年轮里的故事,你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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