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娇娇今天不去上学了行不行?”六岁的娇娇在胡同口反复的向奶奶请求不去上学。
“不行,不好好上学堂长大没出息。”奶奶一口回绝。
“哦”娇娇松开奶奶的手,迈着小小的步子往学校走。
自从爸爸妈妈出去打工将娇娇放在奶奶家里,娇娇就不想上学了,班里面的小朋友老是说爸爸妈妈不要她了,娇娇就开始讨厌上学。
娇娇频频的回头看,希望奶奶改变主意今天不让她去上学了。可是奶奶笑着和她摆手,娇娇就知道今天必须上学。娇娇垂头丧气、磨磨蹭蹭的往学校走去。
娇娇刚进教室走到自己的课桌旁,同桌李佳慧兴奋的对她说“陈娇娇,今天新来了一个语文老师,要给我们上课,我们都去看了新老师长得可漂亮了!”
“哦”娇娇慢腾腾的坐到座位上继续听李佳慧讲话。
上课铃响了,叽叽喳喳的班级终于安静了下来,年轻漂亮的新老师走进了教室。娇娇看着新老师长得很像妈妈,娇娇将赶紧将小手放在桌上坐好,她想妈妈了。
“大家好,我是你们新的语文老师,现在打开课本看《小蝌蚪找妈妈》这一课。”新老师说完就转身在黑板上这课文题目。
娇娇打开课本找不到要学的课文在哪一页,很着急小声的问同桌:“李佳慧,小蝌蚪找妈妈在哪一页呀?”
正好新老师写完后回头看到娇娇扭头和同桌说话,就以为她不听课还打扰别人,很生气。
“来,你站起来读一下课文。”新老师指着娇娇大声说。
娇娇慢慢的站起来因为没找到多少页,没有出声读。
“怎么不说话,你刚才不还很能说吗?”
娇娇看着老师严肃的面孔害怕极了弱弱的开口“老师我没找到课文。”
“三十四课!”
娇娇小手打着颤怎么掀页也没找到,李佳慧帮她找到课文。娇娇紧张的想上厕所,可她不敢给老师说。忍着尿意的开口读道:“池塘里有一群小…小…”
“蝌蚪”新老师紧皱眉头大声喊。
“蝌蚪,大大的脑袋,黑灰色的身子,甩着长长的尾巴…”读着课文看着老师越来越黑的面孔,娇娇吓得尿了裤子。
“老师陈娇娇尿裤子了!”李佳慧大声给老师报告。
娇娇吓得哭了起来,新老师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走到她旁边看着地上的一滩水冷冷的对娇娇说“别哭了,你快回家吧。”
身上的棉裤带着热意贴在娇娇身上,难受极了,娇娇从桌洞里掏出书包低着头哭泣着走出了教室。
回到家,奶奶惊讶看着脸上眼泪不断的娇娇“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奶奶找他家去?”
娇娇大声的哭,她觉得丢人极了。奶奶看着娇娇的棉裤湿了一片,明白了这孩子尿裤子了才回来的,叹了口气开始给娇娇脱裤子。
中午时娇娇怎么也不愿意去上学,奶奶怎么劝,娇娇拽着门上的门把不松手。最后奶奶生气说你不上学学习不好你妈就不回来了。娇娇害怕妈妈不回来松了手勉勉强强的去上了课。
下午放学路上,娇娇一直低着头走路,一下午班里的小朋友不仅说她妈不要她了还嘲笑她尿了裤子。使娇娇难过极了。
“尿裤子精来咯!尿裤子精来咯!”
“这么大了还尿裤子真丢人!”
娇娇班里的四个小男孩围在娇娇周围大声喊闹,低着头的娇娇眼里充满了泪水,小手不停的擦。
“陈伟,你妹妹是尿裤子精。”班里的李清华笑嘻嘻看着陈伟,“尿裤子会传染的,以后不和你玩了。”
“她才不是我妹妹呢!”陈伟生气的说。
娇娇将小手伸向陈伟抽泣着喊了一句“哥哥”。
陈伟急忙将娇娇的小手拂到一边去“谁是你哥哥,别喊我,尿裤子精。”说完和其他的孩子一起嘲笑妹妹。
“你妈不要你了,才把你留在奶奶家。”陈伟恶狠狠看着娇娇。
娇娇奶奶生了三个儿子,陈伟是娇娇大伯家的孩子比娇娇大两岁,娇娇上学早和陈伟一个班,陈伟很讨厌二叔家的这个妹妹,不是因为别的,只因娇娇长得白白胖胖的住在奶奶家,他觉得奶奶不疼自己,光疼娇娇还把好吃的都给了她,所以他不喜欢。
“尿裤子精,羞羞羞真丢人。”
“哈哈哈,你尿裤子了,你奶奶也不要你了。”
听到别人说奶奶也不要自己了,娇娇放声大哭,这倒吓住了几个小男孩一溜烟儿跑了。娇娇坐在路旁的石头上不停的哭,哭了好一会哭累了抽抽噎噎的睡着了。
端着簸箕碾要谷子回家的李奶奶看见路边趴在石头上睡着了还不断抽噎的娇娇,赶忙把东西放在石头上把娇娇叫醒 “娇娇”。
娇娇醒了睁开红肿的眼睛看着李奶奶喊“李奶奶”。
“大冷天的你怎么不回家在这睡觉干啥?”
清醒了的娇娇撇嘴又想哭。李奶奶连忙问怎么了。
“奶奶也不要娇娇了。”
“胡说啥,谁说的?”
“军军说的。”军军是李清华的小名。
“别听他胡说,走,奶奶送你回家。”说着拿起簸箕牵着娇娇往娇娇奶奶家走。
一进们娇娇看见奶奶迈着小短腿直愣愣的向奶奶扑去“奶奶你别不要娇娇。”
“作孽呀。一群小孩子欺负娇娇,骗她说你不要她了,大冷天哭着在石头上睡觉呢!”李奶奶给娇娇奶奶解释说,“哎,我先走了,还得回去给一家人做饭呢。”
“李家大姐谢谢你送俺娇娇回来。”娇娇奶奶送李家奶奶出了大门,转身回来问 “怎么趴在石头上睡着了?”
没有回答奶奶的问题,娇娇开口问奶奶“奶奶,妈妈和爸爸是不要我了吗?”
“不要你要谁呀,俺家娇娇长得俊还听话,给奶奶说谁说的你爸妈不要你的?”
“我自己想的” 娇娇不想告诉奶奶是哥哥说的。
“以后放学就回来,别再外边乱跑知道不?”
“嗯,奶奶我这里疼?”娇娇指着头道。
哭了半天又在露天的石头上睡觉,娇娇发烧了。
娇娇在家里躺了一个星期。虽然生病打针吃药很难受,因为不用去讨厌的学校上课,也没有小朋友嘲笑她,娇娇高兴的不得了,吃饭都多了。奶奶笑着说娇娇像头小猪一样。
奶奶家门口有一堆细沙,这天娇娇一个人玩的正开心。
“陈娇娇!”娇娇听见别人喊她回头看,大娘骑着自行车车把上挂着一个大蛋糕,后座上坐着陈伟。
看见大蛋糕娇娇不玩沙子了,站了起来对骑车的女人喊了一声大娘,女人看了看娇娇继续往前骑。
“看我的生日蛋糕,大不大”陈伟神气的坐在后座上大声说。
“大”娇娇脆声说并提着小短腿跟着自行车跑,以前娇娇过生日妈妈总会给她买个很大的蛋糕,可妈妈走了后娇娇过生日奶奶留给她包饺子不给买蛋糕,她想吃好吃的蛋糕,于是一直跟着自行车跑到大娘家门口。大娘家离娇娇奶奶距离也就二百米的路程。
大娘提着蛋糕开门,陈伟看着跑的气喘吁吁的娇娇说“你跟来我也不给你你吃大蛋糕,快走,别来我家!”
娇娇没动。陈伟急了说“你再不走,我就让大黄咬你。”大黄是陈伟家的一天大狼狗。娇娇害怕大狼狗,就跑回了奶奶家。
进了院子娇娇就喊“奶奶我想吃大蛋糕。”
“怎么突然想吃蛋糕,蛋糕有什么好吃的,还不如吃肉包子呢。”
“我不吃包子,我就吃蛋糕,奶奶你去买吧。”
“不行,又不听话了,小孩就是想一出是一出。”
“奶奶我要吃蛋糕,大娘都给大东哥哥买了一个大蛋糕,我也要吃。”娇娇大声嚷嚷。
奶奶生气极了,打了娇娇一巴掌,娇娇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奶奶没理会觉得小孩子哭一会就忘了,就忙自己的事去了。
坐在地上哭的娇娇心里越想越伤心,妈妈走后没人给她买蛋糕吃,班级同学嘲笑她,奶奶也不理她了,哭着哭着她决定去找妈妈。
她从地上站起来,进屋背起自己的小书包,爬上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旧木床,从枕头底下拿出爸爸妈妈留给她的一张照片,看着照片上和爸爸并排站着的妈妈低语要去找妈妈。娇娇将照片装进小书包,趁奶奶低头挑豆子出了门。
满脸泪痕的娇娇朝村西头走去,路上娇娇看见熟人就躲也不喊人。她怕人家去告诉奶奶,所以躲躲藏藏。
到了村口娇娇看着三个分岔路口茫然了,妈妈在那条路上呢,娇娇害怕了她突然想到她不知道妈妈在哪里,妈妈大城市打工了,可是哪条路是找妈妈的路呢?
娇娇坐在村口的石碑旁,打开小书包拿出照片问照片上的人“妈妈你在哪啊?”
天渐渐黑了,该做晚饭了,这边奶奶朝唤了声娇娇,没人回答。奶奶以为娇娇睡着了,进屋一看没人,奶奶慌了,家里找了个遍没看到娇娇,急急忙忙的出门找。
奶奶在大街上喊娇娇的名字,见人就问看见娇娇了吗?没人说看见,该找的的地方都找了还没看见娇娇,奶奶着急的不得了,正在这时村里的木匠从村头走来给娇娇奶奶说,娇娇在村口石碑旁手里拿着小书包坐在那。
奶奶急忙朝村口跑去,连屋门都忘了锁。
娇娇正低头和妈妈说着话,听到奶奶喊自己名字,一抬头就看见奶奶两只手向上摆着往这跑。
“谁让你来这的小小年纪就知道离家出走,我管不了你了是吧?”嘴里快速的喘着气奶奶生气的看着娇娇说。
“你干嘛去!”
“我找妈妈让妈妈给我买大蛋糕!”
“行,你走吧,我不要你了,你爱找谁找谁去!”说完娇娇奶奶转身往回走。
看着奶奶的背影娇娇知道自己找不到妈妈,连奶奶也不要自己了,她害怕了,追着奶奶跑。
“奶奶,奶奶”
“你别跟着我,去找你妈吧”
“奶奶,娇娇不找妈妈了,娇娇跟你回家”
奶奶终于回过头牵起娇娇的小手往家的方向走去,心里想着让孩子爷爷明天去镇上买个大蛋糕。
守在家里的孩子对亲情十分渴望,一句嘲笑会给孩子留下挥之不去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