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痛》
首先,我们居于一种地位里面。我们把箱子变成体壳,由此获得保护,而嗅到花香,或是听到蝉鸣…所谓某种决定,正是使失去的可能具象化。
——题记
关于一方的缺失。
在痛与生的边缘上,我们获得生命,这一状态,来自于所谓决定的缺失,也就是失去的可能性的缺失。出生的刹那,一切都被既定在起始点上,出生,或者夭折,都是既定的,选择权不在于父母,不在于医生,不在于自己,全因于己而言,所谓经历的经历便是命运,回头看,一切都是命运,那么出生的刹那,便是命的起始点,它本身是命,无法被决定,无法决定于。之于本体,命是既定的,也是经历后的回首,就像我们嗅向花儿与感受花香的刹那,一切就成为了命。
痛,诱使我们选择疼痛,生,诱使我们选择创造。纵观人生的多般苦楚,求不得,爱憎恨,父母命等等,都是在痛与生的边缘求取什么。我问女友爱是否存在,私底下,我说爱是不存在的,比较起来人也是不存在的。
是的,关于这一篇文章的前部分我想论述人的不存在。
爱的不存在,在于边缘总是被我们滑落向某个方向,以求得结果,于己有利的结果,对于这一份结果,无法正视的部分,我们就以抽象名词加以定义,爱…不就抽象么?
我们凭何说爱?一次偶然的关心,一次连续三小时的电话,一次拥抱,一次亲吻,一次触碰,一次性爱,一次相视而嘻?日本动漫《海贼王》里人鱼公主白星一直被某个坏人追求,她的父兄为了保护她而只能将她养在宫殿,禁止私下出行,她的三个哥哥为了保护她,私底下疯狂锻炼,而她的二哥为了逗她开心,每天都摇晃着手,似乎要锤鼓的样子,发出古怪的声音,嘴嘟成梭形:噗噜噗噜…这叫爱么?爱是无私的么?爱是尽己所能的奉献,而后不求也不得么?我们追求的是纯粹的付出么?爱么?爱呢?如果单纯的付出是爱,那么为什么我们不说对乞丐的同情而做的付出是爱?我们能说自己爱乞丐嘛?不…我们能说自己爱丈夫嘛?可以。
爱…是限定词。它首先强调了对象的存在,爱是在父母下的感情,兄弟下的感情,丈夫下的感情,一切应该有被爱能够给予爱的角色之下的感情,爱,还有首发者,是我们被付出了才爱人么?父母对自己的付出换到的是我们的爱么?那我们的爱不是一种偿还手段嘛?对丈夫的爱,首先在于什么?年少时丈夫的追求与呵护,丈夫的面貌,家境,才气等等。爱的前提,是被付出吧。被付出,暗示了什么呢?
1.缺失,地位的缺失。
2.缺失,礼物的缺失。
3.缺失,付出的缺失。
因为无有,而有所有。这是时间性的突破。爱是发展的产物。是无有而有的阶段或者过程的一种表征。
地位,是一种角色定义。角色的定义使得我们可以徜徉在某种环境中,获得自己所需与付出及自己所付出。正如同花儿,徜徉在自然中,那个环境中,获得营养而付出花香。花香的付出,是否是环境?人们在有花儿的地方是否能够更舒适?那花儿之于自然是什么?花儿之于人是什么?父母之于儿女是什么?丈夫之于妻子是什么?地位的缺失追求补足,就像父母不为父母而追求为父母,丈夫不为丈夫而追求为丈夫,妻子,儿女…如是。回头看,这就是命。爱,是命的衍生,或者代名,或者附属,或者欺骗。爱,需要角色,需要地位的不平等,需要一方的附庸,附庸的角色是转化的。父母养子所为老而有养。错了?对了?不是?是?地位的缺失如是。
礼物又是什么呢?它是献礼,是奉献,是换取的手段,是鲜艳的花儿,是风的洗礼,是吻的初始,是爱的所得,所付出。礼物是突现的,基于换取的必然性而衍生的,是什么的什么,是命的暗示。父母以养为礼物,授予孩子,以求爱。礼物暗示着可能与不可能的未来。暗示着付出的无所求与有所求的焦灼。暗示的是苦恼,辛劳与颓靡。正因为有不可能的可能在,而选择礼物。我赠送给女友手链,正因为有失败的可能而赠送,而希冀对方感受到缺失,而寻求补足,而寻求纠缠。礼物的缺失,暗示着爱的无所求,而礼物会补足,暗示爱的有所求。爱,从创生开始,送出礼物开始,对方无法拒绝,或者忘记拒绝,或者不愿拒绝开始,便走着循环的道路,一步又一步无所止。掐断,就必须突然承受一种缺乏,一种无法补足无法继续轮转的痛苦。这种痛苦,开始承受意味着爱的破灭,而其会围绕生命的始终。
生活中,我们说某些人渣,因为他们无所感,对于付出无所感。他们可以随时掐断轮转而无所谓。这里面有两个解读:
1.感知,是接受的前提。
2.付出,是感知的结果。
(在此不讨论下意识接受或者付出,因为其失人所察觉,而不为“接受”或“付出”)
感到有所缺,而造成疼痛,而背负疼痛,因而选择忍耐,选择继续,选择不渣。这是恋爱中失败者的坚守还是违心?失败者,无法坚持而掐断什么,正是一次礼尚往来的结束。那么会不会还有更暧昧的状态呢?难道完全是因为无所感而选择掐断嘛?有无可能是有所感,而无所求呢?感知到所谓爱的存在,而坚信对不对眼的问题,最后选择坚持或者掐断,这是我们的一般过程。也许不是感知的状态出了问题,而是最后对爱的对象选择出了问题。不是因为不爱,或者无所察觉爱,而是无法爱。这就是付出的缺失。
在父母对子女的爱中,我们无所有也就无所能付出。如果主动地对父母表现出依赖算是付出算是爱的话,那么我们的确非常廉价地被需要而非需要地活着。当付出呈现缺失的状态时,我们就会表现出焦灼吧!我们会疯狂地确认关系吧!打父母(确认关系)者往往是内心脆弱无所有者。正因为无所能付出而殴打父母,而求得付出吧!即使付出是某种苦味,也选择付出,并且把殴打加上理由,把辱骂加上理由,而成为合理产物,而成为一种另类的付出吧?!不,我们一般不称之为付出,我们称之为“恩将仇报”或者说“不孝”。爱,毕竟是社会基本道德要求下的产品呢!我们所爱父母的万分可能中,多数如此是不为父母所代表的权威所认同的吧!我们选择忽略它们,而择取基本道德认同下的付出为付出。
爱憎恨(添上憎恨的爱)不能成为爱吧?不能是付出吧?那么何以爱憎恨?爱的所付出必定是某种正面回应嘛?谈及正面回应,真的存在正面回应嘛?我们是在回应而不是剥夺嘛?世界的守恒万物的运动不就先定了剥夺的必然嘛?既然如此,爱也是一种剥夺吧?我们剥夺了其他的什么来爱吧?为什么这种剥夺就如此合理化呢?因为我们把剥夺的以某种方式回报给了付出的人吧!这是社会基本道德的要求,或者准则,所以我们才可以根据这个评断对方是否为一社会人,是否有道德,是否正常。这个“正常”正常嘛?殴打父母不正是一方为其付出却收不得回报,而一方只能选择非回报(非常规回报)另行回报嘛?这种不回报而回报反应的行为就不是回报嘛?在一般状态下,这是社会所不允许的而却又的确是我们回报的正确模式。就像父母带孩子逛街,孩子想要玩具枪父母不买,孩子哭闹一样。
基本道德发展,随着时间的增长,我们会被扭曲改变成为其他的什么,这种改变不只是人格上的,还有处事上的。
如果无有尊重的定义,人类会选择尊重吗?真的会吗?真的不会吗?我们看狼孩,他离开了社会,碰到了医生试图救治他,然而最后他还是选择了离开,生死不知(这里是影视作品的结局,现实中只活到十多岁,在人类社会呆了几年死去。)有心人会问起,若是一开始便没有尊重的定义,尊重又从何而来呢?也许这两个问题并不冲突。尊重是因为需要,需要暗示付出的存在,正因为有所缺而有所依赖,有所流转,有所有有所无——人类,是很颓弱的吧!没有其他人一定会死去的存在吧!没有知识,我们什么也不是吧!这样的我们,不是只能选择尊重与被尊重来获得安全嘛?!尊重这个词也不过是暗示本能吧!求生本能吧!
回到那个问题,如果没有尊重的定义,我们会尊重吗?我们不会吗?
爱,建立在付出的缺失中,又失落在付出的缺失中,也无必需用这个词吧?失落,或者沉溺。爱,是海吧…
无所爱,便不爱。
人存在嘛?命运存在嘛?真实的幸福存在嘛?在社会学的调查中,幸福感成为调查的一大方向与要素:城市的幸福感集中区域,现代农村幸福感指数等等。从何时起,幸福被量化了?或者,为何幸福被量化?幸福究竟是实在意义的幸福,是被包裹在爱的海洋中的幸福还是自己所感爱之海的包围带来的错觉?错觉错在哪儿?也许这么说更为合理:无所错,而不错而错。
无所爱,而爱。无所命,而命。回头看,一切都是爱的痕迹不是么?或者,一切都是人的痕迹,命的痕迹,错觉的痕迹,真实的痕迹,不是么?
我们说白,是因为暗的存在,黎明建立在纯白中,黑夜之于白昼方有意义。两者是因果?不是。因果之外还有什么东西存在,且近乎永恒。这是一种轮转,是一种两极。是一种纠缠,缠结,或者其他的什么…人生被缠结包围住了,这里面,我们说我的手是痛的,也等同于我的手是新,我的手是生,我的手是爱,我的手是白,我的手是黑夜,是黎明,是你的爱,你的吻,你的心思,你的遐思,你的夏日,那年秋天,草长风乱的午后,一切爱的瞬间中。那是我的手掌,它的纹络是你所有的、我们所有的拥抱。
我爱你这件事,并不建立在爱这个字眼上,甚至我们不说它存在与否,因为我爱你这件事无需要说,我不需要确认我们的关系,我不需要给你打上什么标签,因为我们就是如此这般,也只能如此这般。爱,不存在,在于缺失中。我们都是水仙花,我们爱上的都是自己,我们在社会中寻找自己的投影,我们爱上什么?影子?不,真实。全因我们所处在某种虚幻中,你是你?你存在?你所以存在,或者我所以存在,全然在于定义的可能性,定义由谁给出,谁界定黑与白?是人类自身吧!这样的我们存在嘛?你对自己的解读,你所认知的存在存在嘛?如果我们认知的并非完整,对方如何存在?对方只是我们的投影吧?内心的投影吧?我们在放大什么?放大内心的认知吧?具象化他,而失去可能。他无法成为其他什么东西了,他只能是他了。如果我用粪便形容玻璃,这很荒谬嘛?你会说,人类不习惯这种用法,所以它没有意义,那么缘何爱便有意义?缘何于谈论爱便有意义?我们起于什么确定了什么?
世界,究竟存在于人脑中。我们说感知即存在,不是所有一切因为被感知而存在,而是因为我们因为被感知而感知到而存在,如同爱,我们说爱而存在爱,那么这份存在不存在,因为失去人所定义,便无所爱,爱所爱在于即便无所有依然爱,我爱你,不因爱你而爱而全因你而爱。你是所爱,则我爱,而不因爱是存在或不存在而爱或不爱。人所定义无意义,于命,于白,于黑,于夜,于吻…无所意义。全因有黑而黑,或者有白而白。
我呢?那么我呢?我存在嘛?人存在嘛?在自我的觉察中,我们真的认知到了居于自身宇宙中心的自我嘛?
我所我,则我非我。
《村上春树与后虚无年代》一书中最喜欢提出的便是浪人,凡人,英雄,圣人。
浪人,失所有而寻找,此身所在尽是天涯;凡人,无所有而有,无所谓何有与有;英雄,流失于无而寻找至有,最终突破命,而为我命,突破天,而为我天;圣人,或至人,流失于无而终于无所谓无,而有所有,便无所谓有而有。当我给出以上定义,大家会下意识地选择最符合自己的部分,即使无法看懂这篇文章吗?或者问,大家会下意识地给自己打上各种标签,给世界打上各种标签吗?
我说:这块玻璃像一坨屎。大家会对这块玻璃有着怎样的认知呢?我说:我是神。大家会对我有怎样的认识呢?我说我是石稳,大家会对石稳有什么样的理解呢?这里面,我们在做的,始终是理解或者认识。理解的前提是存在,可是我们却因为理解而理解,而非因为存在而理解。这么说吧。其他人说石稳很奇怪,他的文章写出来没人看得懂,他不是一个正常人,他是一个智障…这一系列的肯定句会让大家对我的理解有所偏差嘛?大家会沿着这个上升前进消退嘛?下意识地,我们会选择相信…在一个浮躁的社会里,我们所认知的方式主要依靠的便是就其所解之前先验的定义,而后衍生出某个人于自己的形象,那么,我们对自己有这么宽容而完全了解自己给定自己的概念吗?
首先的。我们被给定要求,而产生理想,譬如宇航员是伟大的,那我便希望成为宇航员。理想,界定了要什么:对于人生,对于我们的未来成就,我们要什么;而后我们被给定是什么,尽管我们尤其依赖父母,渴望回报父母,我们首先被要求承认是孩子,无论我们如何渴望像老师一样聪明富有权威,我们首先被要求承认是学生,我们活在被是什么中,被给定,决定了我们是什么,我们对自己给予什么,我们缺乏或者拥有什么,我们去认知什么才成为“我”,否则,我非我;最后,我们被要求过去是什么,随着成长的成长,回忆会越发占有我们的什么,回忆要求我们过去是什么,过去的,真实吗?经验积累的,真实吗?我们确定从来没有改变过的回忆,真实吗?我说我方生方死,你们理解吗?我说我不存在,则过去不存在,现在不存在,未来不存在,真实吗?过去的我,为过,为阴,为魔障,现在的我,为象,为实,为本,未来的我,为情,为亲,为神,为明…这一系列,真实吗?我们,真的认识我们吗?
你是谁?你从属于谁?你归结于谁?你是谁?
我们的真实,从来都是被给定的,告诉自己要做自己的人,往往是找不到自己的人,告诉自己尊重自己的人,往往是不尊重自己的人,那么不说做自己,不说尊重自己的人,是什么人呢?他们真的就确信自己是自己吗?不,这个问题很瞎,应该这么问:他们所确信的自己真的是自己吗?
剥夺者,影子,无敌的,无我,无相的。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共痛的。我们都在撕裂什么,而获得行走或者重新行走的力量。剥夺是根本的吧!所以吃鸡,跟吃草是一样的吧!是无所止境的剥夺吧?!是的。无所止境,剥夺着。
我们剥夺走对方的影子,而为对方造就自己的影子,而爱。我们剥夺其他人的可能去付出。全因我们缺乏什么。能否剥夺这个问题是不存在的。因为我们一出生开始就在剥夺,剥夺空气,剥夺水,剥夺食物,剥夺疼爱,剥夺疼痛,剥夺自己,剥夺世界。先验的残缺,使得世间一切可以运作,我们都是罪恶本身,我们不需要救赎,不需要上帝,因为我们一开始就决定了呢,自己做上帝。我们把剥夺合理化,把付出成型为付出,把爱成型为爱,把黑成型为白,把白成型为黑,把吻成型为吻,把黎明成型为…我们在做的,不就是上帝,或者佛祖,或者道祖,在做的事儿或者“最大的功业”嘛?这种功业,是可笑的。(所以这篇文章的名字我真的觉得用《9426》及九字拼音的“笑”,不过我不打算这么命名,因为还有一个重要的概念是共痛)。我们自比为上帝而成为上帝了。这种成为,如同爱一样,如同白一样,如同暗一样,如同吻一样…可笑至极。
有一个古老的笑话是:杀人者,兵也。
我们认为爱是爱,然而爱是剥夺走什么才能做到的一种过程,它是建立在丑陋上的。所以,我想大家一定完全能够理解自己如果是日本兵,很有可能也会残杀中国人。能够看到这里的读者,对于这一份认知我想应该是做得到的。回过头来,爱,如同人一样,不存在。因为我们不因爱而爱,不因人而人。或者这么说,我们始终在讨论的不存在有这几个部分:
1.爱不是爱,爱这个过程无法用爱去解释,它不是什么,它只是它自己,同样,人不是人,人这个对象无法用人去解释,它不是什么,它只是它自己
2.爱不存在,因为爱无法定义,在我爱上你之前所有爱不存在,无所爱,则不爱则爱,同样,人不存在,因为人无法定义,在我成为我之前我不存在,我所我,则我非我。
3.爱是迷雾,我们爱的是自我的投影,我们把对方的影子偷窃走,将自己的影子强行附加,而成为新的,爱的对象,而有所爱,人是迷雾,我们所谓人仅仅是自我的一部分,对自我的认知也不过是自身存在的影子,我们是自己的影子。
4.失去所有定义,则我非我,排除人类之后,爱之名不消失,我之名不消失,人之名不消失,而爱非爱,我非我,人非人。
5.大小写的区分在于,是否能够爱上除开人的什么。在孤独的宇宙中飞行时,我们花多少力气去拥抱人类之外。我们飞行的刹那,喊叫的是否是除开孤独的什么。
共痛,所谓生。
在《边缘》里,我第一次提到了生而残缺这一人生本态:出生的刹那起,我们便始终残缺着,我们有各种各样的需要,我们被决定出生于世,我们花费大量的时间,不,一辈子去本能地寻求补足,这种寻求,就是剥夺。我们剥夺着其他人的什么来维持自己的存在,无论如何强调善良的人,都在剥夺其他事物,就像中国的和平是建立在无数国人的努力上的,这不就是一种形式的剥夺吗?我们剥夺着他们的努力成果,(而后呢?成型为一种怨恨中国或者拖垮中国的存在?也有人成型为因为明星失去自己的存在…这些不说,回归。)最后才能够帮助自己成长。如果对于英雄用剥夺二字显得极端,那么我们举这么一个例子吧,出生开始,我们的生命就跟资源紧密联系,那些资源从何而来?从父母而来。而父母的资源呢?而资源的资源呢?我们提到石油吧,如果我们对石油不依赖,中东的战争还打的起来吗?我们依赖的石油,实际上是很多人的被剥夺吧?很多人会说这些不是我想剥夺而剥夺的,那么再举一个例子吧。人们吃的饭,不就是剥夺了各类生命而有的嘛?活该鸡就该被人类吃?承认吧!我们始终残缺着,而剥夺着。我们在上学时候,谁会关心偏远地区的孩子是否能够上学?为什么同在一个国家,有的人就是低人一等?也许那孩子的父母只是一个打工仔,也许他父母的老板克扣工资,而克扣的工资去了哪儿呢?不就在我们这些城市人的手中吗…?
《东京喰种》讲到一种类人食人魔的存在,主人公从人类变成食人魔,而终于能够体会到食人魔的悲哀,被屠杀,是因为利益的挂钩,一方只能选择剥夺另一方。我们总认为自己是被虐待的,然而如果给我们机会我们不是也会同样虐待其他人吗?
我给女朋友曾经出过一道题:如果我们独处在一个远离人群的地方,在那里,我虚弱无比,只能依靠你才能存活,我无法离开屋子,也无法突破你,你会对我做什么?我们的关系会发生什么变化?你真的会尽全力照顾我吗?现在,我也同样问你们,当你与你所爱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对方虚弱无比,只能依靠你存活着,你会真的尽心尽力照顾,并且始终保持正常人、基本道德观的要求吗?
东京喰种里给的非常好的设定就是食人魔类人这件事儿,本质上,食人魔就像是狮子或者其他任何能够啃食人类的野兽,精英人类做的事儿就是联手击败他们然后抓捕起来研究观赏,削弱他们,保护普通群众,但是类人食人魔这个设定就导致了食人魔活在都市中,他们白天作为人存在,夜晚作为食人魔存在,他们有自己的意识,尽管控制不住进食的欲望,但是他们也有自己的爱恨情仇,他们中的很多甚至怨恨自己所以为喰种,他们跟普通人类定居,他们爱上人类,却又必须啃食人类…于是一群自诩为救世主的精英登场,保护普通群众,他们称呼自己为“白鸽”也就是象征着和平…然而可笑的是,他们背后站着的却是一群已经完全融入人类圈子,远离普通人类的喰种。也就是这个大部队的背后,这些精英的背后,是更大更完整更具传承的剥夺者。是的剥夺者。
剥夺者们。
如果我们只把目光着于剥夺与被剥夺这件事儿上,我们也许会了解到为什么东京喰种及一系列食人故事会勾起我们隐秘的内心欲望。
剥夺者们是非常好笑的词。人类只有在自己受到威胁的时候才会感到尤其的悲伤,因为明白到自己是被伤害的。然而人类会下意识地忽略自己对其他事物对其他人类的伤害,因为察觉到了,“自己就是刽子手了吧?为什么我是刽子手啊?我没有伤害过谁啊!我没有剥夺什么啊!”当很多人这么说的时候,很多人认为自己是被伤害的一方,或者自己从来没有给别人带去过伤害的时候,我便又想起了我同学的故事。她是一个有点问题的女生,很胖,很丑,也不聪明,所有人都自动排挤她,便是老师也不例外,最后她只能坐在没有人愿意坐的垃圾桶边上,有一次一不小心放了一个屁,全班哄堂大笑,再也没有人跟她一起玩儿,那个时候是小学,我选择了忽视这件事儿。长大之后,我常常想,我们所有人,嘲笑的或者忽略的,不都是在剥夺吗?伤害对方吧?我们以剥夺对方存在的方式获得内心的安宁吧!这样的我与我们,不就是伤害者吗?再举一个自认为自己受伤的例子,我有一对亲戚,从小玩在一起,他们初中特别喜欢吵架,每次吵架都要过一个星期才好,每次吵架他们都说对方的过错,之后又合为一体…这是很正常的现象吧,然而我一直都觉得有件事很奇怪:为什么对方如此错,你依然选择原谅呢?或许不是因为宽容,而是因为,离开了,便不存在她的错了,这句话的正确解读是,我们用宽容来放松自己,让自己觉得自己没问题。这,就是所谓受伤害的人的可笑的自恋吧!
人生而残缺,又生而被剥夺与开始剥夺。无所有而有的成长模式不就是爱吗?是啊,人生充满爱吧!
爱之火,无有而有的本态,人。
人们在一个既定的环境中,成长为人,这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我一点也不希望任何人因为察觉到自我的失落而带有内疚的情绪,或者失落在人间。爱不存在,那是因为爱不因爱而所爱而爱,而是爱因所爱而非爱为爱,命运则是人们在成长后的一次回首,一次惋惜与感叹,黑与白纠缠起来并不因为也没有所以,还有因果之外的近于永恒的东西存在,而人非人,实在不是人因人而人,而是人为人而因人而人,爱不是意义,不存有意义,人也不是意义,不存有意义,让自己无相,便就无敌,也就无我,而自有我。
我们花费所有的光阴去令无有成为有,有至无有的境地。轮回就如同一个圈儿,跳出来,也就那个样子。没有疼痛,没有创生,出生刹那的被决定,我们也就习惯于无所谓意见,下意识地决定自己所能决定的另一个生命,这是一种弥补方式,也是很多人选择繁衍的一个隐因。不要再说伤害了吧,我们从出生开始被剥夺的,都必将在某一刻得到,我们从出生开始剥夺的,都必然会回归到某处。人们总是对善因善果无法释怀,概因为人们总是希望自己是受到偿报或者躲避偿报的那一个幸运儿,然而真实是,即使偿报不之于我,世界的稳定也深刻证明着,一切必然回归到应该有的地方。就像风的存在是为了弥补——人们的存在就是风一样的吧。!
堕亡者,与歌颂者。
请跳舞。村上春树如是说。
带着脚链的,我们歌唱着,是远方娼妓的火,是近日枯燥的乏味。
歌颂者,堕亡者。
我们没有鲜血,也忘记我所以我。
我们看到花儿,我们听到蝉鸣。
我们爱上一个箱子,我们把它放在心里。
手指头无意义地纠缠。
是的,一是一,八是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