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鱼鳞云刷爆了朋友圈,家乡父老脑洞大开,这让我想起了萧红在《呼兰河传》里对火烧云的传神描绘。
当然,文字的力量不如影像来的直接,但是停留在人心的刻度却更醒目,历久弥新,且有温度。萧红写道:
“夏夜若无风无云就这样地过去了,一夜又一夜。人们在四季里,风、霜、雨、雪地过着,霜打了,雨淋了……但大自然的威风,与小民们无关。”
那么,什么又与我们有关呢?
走出家门, 哪怕,就到外面站一站,抬头仰望,蓝天映照出的,是真实的灵魂。
傍晚,带小星星去操场散步,遇见一群运动员,学生模样的少年,一个个四肢修长,晒得黑黝黝。
男孩子裸露上身,显出没有发育完全的肌肉和身形,略微弯曲的脊背上下起伏,豆大的汗珠滚来而下,预示着未来男子汉的刚毅坚强。
少年紧皱的眉头透出一丝倔强,和些许不耐烦,他们并不想被人看出吃力,这种青春期微妙而复杂的心态被急促的喘息声巧妙的掩饰住了,不仔细留意,便会稍纵即逝。
女孩子清一色的马尾辫,跑起来发梢飞扬,一身或红或蓝色的运动服,远远看上去像是一簇簇跳动的火苗,与远处的晚霞相映成趣。
这些稚嫩的花蕊,如何经受这高强度的体力消耗?
眼前的一切,令我想起在徐师附小加入田径队的经历,那是少年的我与运动结缘的一段时光,青涩,美好。
当年,校田径队有两位体育老师,一位姓邢老师,一位姓李。正常训练一般安排在每天下午放学以后。
风轻云淡的日子里,小伙伴们从解放桥一路跑到云龙湖大堤,然后再跑回来。
男生们撒开腿在前面跑,故作轻松的样子,时不时吹起口哨。
被落在后面的女生,一路疲于追赶,挥汗如雨,心里暗骂着前面的张狂家伙,莫非装了飞毛腿儿?怎就不知累呢。
少年们跑着,笑着,唱着,闹着。
时隔多年,每当从那些承蒙城市改造,道路拓宽而已面目全非的街道经过,耳边依然会响起少年一路奔跑的欢声笑语。
若时光倒带,我仍想从这里跑向未来。
少年时代,我们比任何时候都渴望自由,可自由未必就是无拘无束,自由也会是在某一方面努力超越了自身极限而体验到的一种欢愉感。
少年人不该觉得无聊。无所事事,乃是属于成年世界的“死魂灵”。
无聊的下一步,往往就是堕落。
无聊引发虚无感,那是比死亡更可怕的阴霾。
神一般的《呼兰河传》,萧红写道:
“春夏秋冬,一年四季来回循环地走,那是自古也就这样了。风霜雨雪,受得住的就过去了,受不住的,就寻求着自然的结果。那自然的结果不太好,把一个人默默地一声不响地就拉着离开了这人间的世界了。至于那些还没有被拉去的,就风霜雨雪,仍旧在人间被吹打着。”
少女萧红,逃婚,背井离乡,追寻文学梦想。在我看来,生命的宽度和深度重于长度,尤其是对一个艺术家。
31岁的生命没有遗憾,8年的创作生涯,留下60余万字的文学财富。
“萧红,以自己的女性之躯跋涉过了漫长的道路,以女性的目光一次次透视历史,终于站到了与鲁迅同一的高度,达到了同一种对历史、文明以及国民灵魂的了悟。”
萧红式的奔跑,可谓壮烈绮丽。每写出一个字,都是对死亡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