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你千遍不厌倦(第四遍)

- 原创连载

图片选自网络


有多久你不再跟我夜眠?强行接你回家,你不敢哭,只将头靠在我的肩上抽泣、叹息,我的心随着你呼吸的频率收紧,此时我像个野蛮的暴君,但我舍不得放开你。陪我一夜吧,女儿,妈妈开心不开心的时候都想你,梦里全都是你。让我拉着你的小手再一次入梦吧,明天,随你去!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小小年纪就充满理性,是我过早给你太多理性化的教育?很多人提醒我说你还小,已经超过同龄人的懂事和聪明,我从不拿你和其他孩子比,只拿你和我心目中的女儿比,如果有差距,我便会责备自己,是我不够用心,是我不够努力,是我怠慢了你。

        你出生在意形残缺的家庭,接受的是一个阴柔女人给你的两种教育---柔情、坚毅。你若不是超乎寻常的乖巧伶俐,妈妈会毫不犹豫地舍弃你,去踏寻自己的鲜花和荆棘,或许只有疼痛能将我唤醒。可我不忍!你是我心跳的节律,听不到你,看不到你,够不到你我还活个什么劲?让那些诱人的梦境都见鬼去,生死相随、唇齿相依,我和你!因为一份爱,我整整等了半生,你外公在我三十岁的时候终于学会了爱他的女儿。我好感动!迟来的回报还遥遥无尽,偏偏爱心却又无处寄!你不再爱我了吗?等我沉沉睡去,你将永远无法把我从梦中唤醒!像每一次外公坟前,我的脸贴在他冰冷的土房上幻想着把他哭醒,他只用无言催我回去,你不会明白这份落寞的

心情。女儿,不要让这份亲情在疏远中沉沦,不要用冷漠拒绝你的母亲。不忍心告诉你:其实除了我你真的真的一无所有!

        妈妈常常想起你做人做得很矛盾的父亲,想我能穿透他的眼睛和内心却挖掘不出更深层的东西。他喜欢把自己浸泡在自以为精心酿制的谎言里,任谁拉他都不肯上岸,所以他一直没有知己,曾经因此对我诉说个中失意。其实知己不在多,一、二足矣,我有了文文,有了你,今生没有谁都可以!

        你父亲的失败源于缺少诚实基因,撒谎好似天性,脱口而出、无须掩饰,你不得而知该怀疑他还是怀疑自己。妈妈一开始就知道他欺骗,总希望他能悔改。他要机会,我给他无数,而他一次都没有把握住,伸出手总是触摸不到他的真心。没有情感背叛的婚姻未必百毒不侵。当半纸婚书认同两个人的秦晋之约,信任和理解就踏上了考验的征程,信他所言、容他所为,我做到了也做错了,待我背着你艰难冲出围城已是伤痕累累。

        妈妈常告诉你:错不要紧、败不要紧,但不能背离诚信,被狼吃掉了岂只是几只羊?没有诚信,只会众叛亲离,你父亲的今天就是你将来引以为戒的教训。宝贝,答应妈妈,绝不做谎言的奴隶!

        人有前世吗?需要多久的轮回?如果真有,我大概应该有三十六个。外公二十九个,你父亲六个,好不容易盼到有一个可以属于我自己,放逐到今生还是遇到了你的外公和父亲。我一定是亏欠了他们很多,不然他们怎么会尽其所能地折磨我?一个留下铭心的遗憾,一个留下刻骨的仇怨。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妻子是丈夫前世的丫鬟,这段纠缠我终于可以明白。


谨以此札记,献给我的女儿,和我与她走过的那段岁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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