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放假了,我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我住的宿舍比较简陋,里面住了4个人。舍友们已经回家了,就剩我一人。
我到集市上准备买一些东西带回家。看到一车紫色的葡萄,其中一串特别的晶莹剔透,颗颗葡萄长得特别整齐。我指着它问老板,是不是可以用刀均匀地把它横切开,然后葡萄汁可以饱满且无遗留地流出来,只剩下葡萄皮。老板鄙夷地冲我摆摆手:
“如果能那样,我还需要在这里等着卖,早就卖光了。”
我有些失望,但还是买了些。我好像还买了一些月饼,虽然我不爱吃。我提着买的东西返回宿舍,经过我工作的地方。同事找我有点事情。我把买的东西放到一个桌子上。等我再次拿起东西时,我的手上、手臂上沾了好多类似机油的黑色东西。一个同事在不远处喊着,
“我刚刚在那儿修理东西。。。”
讨厌死了,我想骂娘,但未骂出口。即使对工作不满意,但还不至于放弃我的教养。我走到水龙头冲洗,冲了好长时间,还是有淡淡的痕迹。我无奈,拎起东西,返回宿舍,准备赶车回家。
突然,我看到大妗子一家人,我以为她们是来看我的,有些小高兴。二表姐穿着很漂亮的裙子,裙摆是淡淡的绿色,我很喜欢。裙子有些飘逸,但又不失职业。大表姐和三表姐穿得不怎么亮眼,不是之前相聚时臭美的样子。大妗子就是平常穿着。
原来,她们是陪二表姐来面试的。台湾的大舅(表姐们的堂大伯)在妈妈娘家的镇上新开了一个酒店。二表姐来面试店长。自己人,只不过走个过场。台湾大舅很严厉但很扶持后辈。我仿佛看到,台湾大舅坐在一张大大的酒店餐桌旁,正在教二表姐些什么。
“你们不是来看我的,那我回去后也不去看你们了。”我撂下这句话走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讲。
回到宿舍,看着简陋的环境,心情低落。想想在农村老家发展的她们,好像都还不错,有工作,也有家人。我为什么要来这城市,离家这么远的城市。听起来光鲜,实则。。。如果我还留在农村,如果还留在老家。会是怎样?
我胡乱往包里塞着东西,赶车去了。。。
睁开眼,4:02分。原来刚刚是在做梦。老百姓常说梦是反的,可怎么个反法,没人说得清。惺忪的脑海里喊出强烈的声音,“我要成为作家。”这声没有声音的“痴人说梦”,喊得我顿时没了困意。算了,起床。起床做点儿什么呢?我打开电脑,趁热打铁地记录下上面的文字,就算是给痴人一个交代吧。
最近的梦,越来越生活化。白天的生活日复一日,梦里的生活却变化多样。这样一想,嘿,我拥有了二倍人生。哈哈。
在梦里没有出现的大舅,在我中学的时候就去世了。还记得在他的葬礼上,我哭得很伤心,很伤心。大妗子没有儿子,三个女儿嫁到了不同的地方,自己守在老家生活。二表姐最孝顺,隔三差五看望乡下的大妗子。她们都在努力过着自己的生活,并没有什么人帮助。
梦里的台湾大舅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他一直住在台湾。我在很小的时候见过他。他们一家人返回大陆探亲。大人们聊着大人们的话题,小孩子们玩着小孩子的玩具。他送我的黄色的、会跑、会叫的电动小狗,给我的童年带来新奇和快乐。
那次探亲好像溶解了他们一辈子的乡愁,我之后没再见过他们。后来的某天,我问起母亲,台湾爷爷一家人怎么样了。母亲说,那边一支人丁单薄,爷爷奶奶已经去世,就剩台湾大舅一人,他没有子女。
我姥爷这一支,人丁兴旺。那时的我们很齐整,大的,小的,老的,少的,足足有四五十人。现在的我们残缺不全,散落各地。有些新生代,我都不认识。这也就是老百姓常说的开枝散叶吧。
2019年的时候,大家提议在春节一起聚一聚,然后去小表哥的ktv嗨皮。碰上三年疫情,这事不了了之。虽未能线下面聊,却未能阻挡我们在群里网聊。好多年前的某天,我人美心善的姨姐就建了亲人群。我们这一代都在群里。亲人们在群里比较沉默。我更喜欢隐身,跟在其他社群一样。
这几年,群里活跃了。我在群里知道和经历了好多亲人的事,有喜的,有悲的。
三妗子手巧,可以把旧衣服改成各种风格的裙子,宫廷风、仙女风、田园风。小表妹把这些作品拍成短视频,放在某音和蝴蝶号上(姥姥的手艺),几乎每条视频都有10万+。三妗子还因此上了央视,在路上偶被粉丝认出。三妗子年轻的时候和姥娘的婆媳关系不好,也自然跟母亲和其他姨的关系不好。母亲看到三妗子的视频说,“咦,真厉害。你三妗子打小就手巧,织毛衣、绣花鞋。。。”后来,三妗子经常电话给母亲,还邀请了健在的亲们聚餐。人老了确实容易健忘,忘掉了曾经的不愉快。话又话说回来,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解不开的仇呀、恨呀滴。
去年,我在群里收到过两封讣告,一份是表哥的,一份是四姨的。我们都不想看到生命的脆弱,却又只能接受,并在日后更加珍惜生活。经历两次亲人的去世,我们变得更愿意表达对亲人的思念和爱了。群里互动的更频繁,又开始嚷嚷着要多见面,见一面少一面了。线下的老一辈走动的也更多了。母亲也会时不时地打电话给她还健在的姐姐、妹妹、弟弟、弟妹和大嫂。
写着写着,已经晚上22:06了,我该睡觉了。希望今晚我可以梦见可爱的亲人们。
【完成于9月20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