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到朝鲜房后,姥姥接来了才四个多月的赵家小儿子,叫伟军。当时街坊邻居都不让姥姥养那个孩子,说他瘦的皮包骨头,肯定是喂不活的。但姥姥还是坚持抱来养着,才过一个多月,伟军脸上就有了红晕,精神头也越来越足。会说话后,管姥姥叫张妈妈。
他的爸妈隔三差五就来看他,可他却一点都不亲,每天都跟着姥姥,姥姥和姥爷带着妈妈、三姨和伟军,还在照相馆拍了一张照片(这张照片在我老家)。后来赵家又生了一个儿子,但还是没有奶水,只得把孩子送人了。伟军两岁的时候被妈妈接回去,孩子死活不同意,只是一味的哭,要张妈妈,只得作罢。又过了一段时间,姥姥带着三姨,一起住到赵家去,住了几天,伟军跟家人熟悉后,才算是把他还了回去。赵家是浙江人,没多久一家人都搬回了浙江,赵家爸爸去了中学当校长,赵家孩子也都改了名字。伟军上高中后,还给姥姥来过信,说等着考上大学就来看他。后来,就没有联系过。听得出来,姥姥很期待能再见到伟军。
妈妈过生日,姥姥煮了一个攒着的鹅蛋,妈妈自然是欢喜的不得了。姥姥家外边有一条水沟,冻着厚厚的冰,孩子们打出溜滑、抽冰嘎。二舅和老舅看到妈妈的鹅蛋,告诉她鹅蛋可以抽冰嘎,妈妈还小,听了哥哥们的话,把鹅蛋给他们了,结果在冰上,一下子就被抽碎了,妈妈哭着回家,两个哥哥哄了好久。
姥爷有时间就跨着筐出去,捡驴粪牛粪,拿回来倒在院子里,晒干烧火,很好的柴火。每天姥爷都是哼着军歌的,部队的事情很少提起,但是那份对生活的热情,全都是对活下来的感恩。
1970年正月,姥姥生下四姨和五姨,取名“凤杰”“凤娟”。要生的时候,姥爷去请大夫,邻居过来帮忙,大夫还没到,姥姥就生了。生完四姨,姥姥说还有一个,大家还不信,没一会儿,五姨也生了。两个孩子生完,温大夫也到了。五姨天生体弱,比四姨小好多。温大夫告诉姥姥,营养都被四姨吸收了,五姨可能活不成。姥姥没管大夫的说法,还是精心照顾五姨,慢慢的五姨一天天也红润了,姥姥这才放了心。虽然是双胞胎,但四姨五姨性格不像,我看来长的也不像。不过两个人感情很好,几乎每天都在一起,至少也是通话。
因为照顾妹妹们, 二舅、老舅、妈妈和三姨,都是十来岁才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