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昭君,我想记录我生活工作的点点滴滴,今天是我每日一篇文章的第1372天。
今天分享的是来自阿加莎·克里斯蒂的代表作《东方快车谋杀案》,享有侦探女王美誉的英国作家阿加莎·克里斯蒂是侦探文学的符号和象征,是无可争议的侦探黄金时代三大家之一,是继亚瑟·柯南·道尔之后侦探小说黄金时代的集大成者。
而这部《东方快车谋杀案》是通过描写一节豪华车厢、一名死者和12名嫌疑人展现的作者刻画人物群像的深厚功力,是举世公认的经典推理神作。
女演员英格丽·褒曼凭借同名改编电影获得了奥斯卡小金人,英国女王也曾出席了该片的首映礼。《芝加哥论坛报》曾经评价这本书说,节奏如行云流水,结局让人跌破眼镜。《泰晤士报文学评论增刊》说,那些小小的灰色脑细胞这次解决的是一起世纪悬案。
克里斯蒂夫人把一个貌似不可解的故事讲得如此地圆满,直到最后一刻你才恍然大悟,那么是什么启发了阿婆创作了这一个不朽的名作呢?
这要从1932年轰动一时的真实案件“林白之子绑架案”说起本书的原型其实是出自一个完全真实的案件,结局同样残酷,让人悲伤。
1932年3月2日,美国历史上最紧张的寻人行动已经开始了,搜寻的目标是林白上校才满二十个月大的小男孩查理·林白。这个小查理的父亲可不是普通人,而是1927年成功飞越大西洋的美国英雄飞行员,林白家住在新泽西州普林斯顿附近的霍普维尔。小查理则是一号晚上被人从床上劫走的。
当时他的父亲林白上校,还有他的母亲林白夫人正在吃饭。警察发现育婴室里有带泥巴的足迹,窗外有一把自己造的梯子,小孩就是顺着这把梯子被人带走的。窗台上贴着一张字条,要求用5万美元赎取孩子。
林白上校表示非常愿意支付这笔赎金,然而字条上他没有写明白在什么地点,通过什么方法来付款。绑架的消息让全国为之震惊,美国总统胡佛下令要求所有的联邦执法机构协助搜查,负责调查的科普夫上校迅速地对在林白家工作过的29个仆人进行了询问。
这个小查理有一个贴身女仆像贝蒂,她被作为重大嫌疑犯接受了重点调查。只有她最清楚婴儿的起居和生活情况,她曾经在底特律工作过,那里有一个著名的绑架集团在活动,可是这个贝蒂的回答找不出任何破绽。
4月2号,林白上校成功向绑匪提供了赎金,绑匪声称,孩子在一条船上,可以在霍斯内克海滩附近找到这只船。林白夫妇就是在那里度的蜜月,第二天,林白上校驾驶飞机飞到那儿,可是他把海滩周围找了个遍,也没有发现小船的踪影。
他不甘心,第二天又沿着海岸线一直飞到弗吉尼亚,可是仍然空手而归,那接下来的几天,在海军战机还有海岸警卫队的帮助下,他再一次对这片海域做了彻底的巡查,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船只。他这才知道绑架者欺骗了他。
在很多志愿人员的帮助下,10万多名军警沿着整个东海岸进行搜索,拦截车辆,询问乘客,并且协助林白上校对他家周围的丛林地带做了彻底的搜索,也没有任何小林白的线索。
最后举国的搜索并没有带来好消息。同年5月12号林白上校的幼子小查理的尸体在离家不到五英里的色兰山区的一条小路上被人发现了。对尸体进行检验的医生说,婴儿显然是在绑架之后不久,被残酷杀害的。
1934年9月20号,凶手布鲁诺·豪普特曼被捕,他是一个有犯罪前科的德国木匠,被指控在1932年3月绑架并杀死了林白的婴儿,最主要的确证是赎金在这个豪普特曼的财产中找到了。他被判处蓄意谋杀罪,死刑于1936年4月3日执行。
《东方快车谋杀案》中我们不难看出其中的相似线索。美国著名飞行员阿姆斯特朗的小女儿黛西被绑架并撕票,几个月后绑匪被抓获,但其中的头目卡塞蒂却凭借着金钱的力量,逃脱了法律的制裁。黛西怀孕的母亲悲伤过度而死,父亲因而自杀。家里的一个女佣也因无辜受到了怀疑而自杀。
和《东方快车谋杀案》不同的是,这个凶手终于遭到了法律的制裁,真是大快人心,可是无论如何,任何惩罚也无法挽回那已经逝去的生命。我们只能感叹生活在一个更好的时代,现在的天网行动能够严密地监视犯罪分子的一举一动,也能让罪恶无处遁形,
《东方快车谋杀案》的故事中,阿加莎用了一种近似艺术般的精细叙式风格,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全知视角,完成了整体的谋篇布局。就好像《无人生还》中的POV写作手法,作家托多罗夫就是肯定了叙事视角对理解作品的重要性。
对同一事物的两种不同的视角,便产生了两个不同的事实。事物的各个方面都有使之呈现于我们面前的视角所决定。侦探小说最精彩的篇幅在于文本里种种扣人心弦的悬念。
那悬念当然是侦探小说的生命了,是侦探小说家营构情节的枢纽,也是开启读者心灵的钥匙,构成为侦探小说的核心。精彩绝伦,不可复制的叙事节奏,隐含了作者用来控制小说的形式技巧,也体现着阿婆丰富的写作经验,创造了独一无二的悬念美学。
《东方快车谋杀案》总体上使用了第三人称全知视角的叙事模式。在全知视角的示意下,叙事者享有最大程度的叙事自由,而实质上全知并不等于全说。
比如说,叙事者在小说的开篇就通过它的视角让东风快车在一个寒冷刺骨的冬天出现。这个时候读者就开始展开联想了。
这就是谋杀案即将发生的场所。对于之前暴风雪山庄案有过了解的朋友也会猜想了,会不会因为暴风雪将案件引向不同的走向,这个时候,阿加莎不动声色地制造悬念氛围,然后就突然转换了视角,佯装成一个旁观者,还饶有兴致地描述一位中位,彬彬有礼地给一位普普通通的陌生人送行。
这个普通的陌生人,矮胖秃顶,留着一个翘翘的小胡子,没有一点点主角的高大威猛的样子。尽管叙事者对梳理各种纷繁的人物事件了如指掌,这时候却故意叙事留白。
在这个陌生人引起读者的好奇心之后,叙事者才揭开他的身份,原来他就是赫赫有名的波洛大侦探,让大侦探以陌生人的身份登场亮相,不仅使得叙事显得非常生动幽默,也营造出了短暂的悬念感。而波洛那独一无二的打扮和气质已经从另一个角度走进读者的心。
然后叙事者通过无限视角的优势,有策略地选取角度,转到了豪华车厢里来自世界各地,性格迥异的旅客,有能说会道的美国太太,有高傲霸气的俄国公主,还有皎洁跋扈的美国商人,又有一些令人费解的旅客以及他们之间包含隐情的对话。
比如说,英国上校阿布斯诺和家庭教师玛丽之间令人迷惑的话语,总让人觉得他们会在旅行中做出什么大事件。即便使用了全知的视角,阿加莎也选择了特定的观察角度来叙述故事。那这样就能隐藏、遮蔽特定的那些重要线索,形成关键信息的缺失。
随后几处重要场景,读者依然可以通过全知视角来获取信息。比如说最重要的谋杀场景。在全职视角下,作为聚焦者的叙事者,仿佛是一位摄影师,他可以从不同的角度,不等的距离拍摄叙事对象的各种图像,享有最全面的观察优势。
在谋杀案发生的夜晚,阿加莎故意遮蔽自己的全知眼光,回避谋杀案发生的凶杀现场。转而将焦点投射到大侦探波洛身上,引领读者观察波洛在案发当地的所见所闻。
阿加莎又一次使用了制造悬念的手法。波洛先是被喊叫得很响的一声呻吟给惊醒了,然后又被某种重物跌落的砰响声吵醒了,而周围一片死寂。
阿加莎放大了人类对于恐怖声响的本能反应,渲染出一种令人紧张,扑朔迷离的悬疑。在随后的叙述中,却对当晚神秘的呻吟声,这个响声再也不提了,仿佛这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线索。从而引导读者对死亡时间产生误判。同时也增强了悬念的作用,激起了读者的阅读紧迫感,非常着急想一探究竟。
除了全知的第三视角之外,阿加莎也使用了少量的限定人物视角。主要的限定人物放在了主角大侦探波洛身上,让作者通过波洛的眼睛,看故事中出现的其他人物。
波洛第一次遇到东方快车的家庭教师葛本汉小姐的时候,它是这么写的,“这位女士无论到什么地方,都能妥善料理事情,既镇定又能干。他颇喜欢她那朴实端正的容貌,也很欣赏她那头乌亮、有整齐波纹的黑发,以及那双冷漠、毫不动情的灰色眼睛。不过他觉得她还是太过利落了一点”。
富有洞察力的波洛,在初次和家庭教师见面的时候,就了解到他有一双冷漠,毫不动情的灰色眼睛,还说到能妥善料理事情,既镇定又能干。
这独特精准的感知能力,既能体现波洛独一无二的观察力,也会让读者对这个家庭教师这个角色产生好奇心和解密心,让读者对她格外地留意。而读者对犯罪故事中的受害人,美国富商卡塞蒂的初次认知也是通过波洛的眼睛,这么描写的。
“和蔼的容貌像是为慈善家。他头顶略秃,脑门很宽,微笑时露出一排洁白的假牙,看上去是一个秉性仁慈的人,只是一双眼睛细小深陷又诡诈,给人另外一种感觉,不仅如此,他在同他的年轻伙伴讲话时,眼睛不时向四周扫视,且看了波特一眼,闪现出一种残忍和不自然的紧张情绪”。
这美国富商的初登场,就像举着“我是反派”的牌子出来的。这种人在故事中不是凶手就是受害者,波洛的推理又一次洞察先机,用潜意识铺垫作家想要引导读者产生的情绪。
诡诈、残忍和不自然的紧张也是在铺垫悬念。微笑时露出的假牙是向你暗示他慈善家的外表下,有着一颗虚伪残酷的内心。一切都是伪装的。
阿加莎对于每个视角的选择,都是经过精心布局而悄然而至的。所以这就是文字优于电影的魅力,可以让读者一次又一次对自己的判断产生怀疑和否定,也能对文字的力量所感染,最终误入了所谓的“歧途”,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