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丢失的包袱 , 可以到失物招领处找得回来,
失去的岁月, 甚至不知丢失在什么地方
------------------艾青 《失去的岁月》
趁着周末大雨带来的凉爽,听着评书《雍正剑侠图》,把满是油渍的厨房进行了大扫除。
在现在这个时间被碎片化的时代,我已经很久没能专注在一件事儿上了。花三个小时在厨房,把厨房翻个底儿掉,不仅能扔掉很多久已不用的杂物体验人们口中断舍离那种“高端”的生活境界,更多的是能找到很多连我都不知道是谁买回来的玩意儿,这个小惊喜更有趣。
这次依然。
在厨房里发现了两个罐子,两个腌满了糖蒜的罐子。并不是陶罐,也不是玻璃罐。仅仅是两个比较大的塑料罐子,原本装的什么我也记不得了。但是这糖蒜我倒是记得清楚。
大半年前,母亲身体还能勉强下地。闲不住的她,每天都会挪到客厅的沙发上躺下。客厅的电视总在新闻频道,父亲在客厅角落的台式机上玩游戏。我在另外的沙发上玩手机,妹妹和她嫂子从化妆品到维生素,嘴不停的说。
一天晚上,母亲要教我们腌糖蒜。因为她说,她要是走了,我们以后可能就只能买着吃糖蒜了。
我们都知道这是真的,母亲走了,我们失去的除了糖蒜,还有辣椒酱,红烧肉。。。。。。。
不得不说,那是我这辈子最听话的一次。每一个步骤我都严格按照母亲的话去完成,从清洗,浸泡,到调配糖醋比例,在母亲的口授之下,花了3天时间,亲手腌下了这两罐子蒜。
开始的几天,我恨不得马上能品尝到自己的劳动成果,验证一下这手艺。而且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将这配方烂熟于胸,要不是没验证糖蒜的口味怕浪费,我肯定是要多做一些的。
但是,当我现在找到这两罐成品,我突然发现,关于如何腌制这个玩意儿,我什么的都记不起来了。更别说,还有几个提升口味的小窍门,是的,我只记得有窍门。
想到果然如母亲所说,这个手艺失传了,一种负罪感油然而生。
想到以后即使我再做,从网上查到腌糖蒜的秘笈,那制作出来也只是别人妈妈的味道,一种失落油然而生。
想到我连一个腌糖蒜的方法都学不会,记不住。我还能为我的下一代留下什么?我们拿着手机,用着电脑,似乎无所不能,世界我有,但是能否把我们父母教会我们的东西,教给下一代?一种迷茫的感觉油然而生。
打开罐子,时间给予的是厚重的美味。这是仅存的属于我们家的味道。也许以后我吃到的糖蒜都是标准化大工业产品,一成不变的味道,不管是在3月还是11月。就像越来越像我们获得信息的渠道丰富多样,但是我们的眼界与思想在互联网的加工下,越来越一致。一种恐惧油然而生。
想传承点东西,还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