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偶在乡下养病,一个人静静地在床上躺了几个月,闲时望望窗外的白杨树杈上的雀巢。人世浮沉,到底健康和自由最重要,记得周星驰有一次在访谈着说,如果生活可以重走一回的话,希望自己不要那么忙了,错失了许多自己想做的事。其实想想,何尝不是呢,每天一睁眼,都要为生存或发展而奔波,脚不沾地地为几两白银而不亦乐乎,当然,不是说那几两银子不重要,只是难道这辈子真的只为了它而活着吗,有时自己都不能肯定地回答,人生有许多无可奈何。曾有这么一句话,所谓成熟,就是直面了什么叫不可能。比如生病,你想下床方便一下都不可能,又待如何呢。当然,只是不得不静下心来,放慢生活的脚步,抛开冗杂的事务,煮一杯茶,捧一本书,重拾生活,重新思考它。
都说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那一幅孤舟独立,遗世而存的归隐山林的生活似乎物我两忘,天人合一;又或者采菊东篱悠然南山的景致令人神往;只是入世多年,早已身不由己,岂能折一苇普渡,从此相忘江湖。入世容易出世难,有外界的诱惑或胁迫,有自身的留恋或不甘,所以才会连生病了都无法完全静心休养,所谓笑傲有时何尝不是一种自嘲。
人有时就是这么奇怪,自我纠缠,千回百转,上不能出下不能通,各种不舒坦。而忐忑不安辗转反侧苦思冥想的实质上也许根本微不足道。生活中常常较真的事后想想大多无此必要,拿得起,放得下,有舍才有得,宇宙中物质能量守恒,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不明不白的恨,你在某处得到了,保不齐在另一处流失。
有那么一刻,想远离尘嚣,静守岁月,但不知是何年月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