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老人颤巍巍地扶持着对方走过了50年了，老了，就靠着对方。老头躺在了病床上，老太太一步三晃地伺候他。旁边人问，儿女呢？答，“都上班，忙。”但是，再忙也不至于让老两口这可怜见的。
穷人其实是不能谈“养”老的，因为他们的老年生活没有人养，只能是“到”老。
老太太早上四点半就起床，给老头子熬好小米粥，在六点之前到医院，接替值夜班的儿子，在白天看顾老头子。老太太本就不是身体多硬朗，怎么能不累着。她开始头晕，一开始是隔一天一晕，然后开始频繁头晕。但是她依然每天奔波着照顾老头。老头说，“咱们回家吧，不治了。我倒下了，你不能再倒下。”老太太很生气，本来老头就不想治病，好不容易连哄带骂地拽到医院来了，怎么能又改口不治了，老太太从“现在你这病又不是治不好了”到“别让儿女背上骂名”，老头子终于歇了弃疗的心思。但是，他怎么能过意得去。趁着老太太在他的病床上躺着歇息，他挣扎着起来穿上棉裤。老太太被动静惊醒了，问他要干嘛，他说“我去给你上食堂买碗粥喝。”可是，老头子这身体条件连两步路都走不动，要怎样才能挪动到食堂，去给自己的老伴儿打上一碗温热浓稠的小米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