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女作家三毛,70,80,90年代的人都不会感到陌生。她的作品,我们这个年代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涉猎,她曾经在台湾红极一时。她的作品主要是她从小到大的经历,从她的文章里感受到的东西总是那么温暖,美好,新奇又充满正能量,那个时代的人总是通过捧起她的书来感受外面世界的美好,她的游学经历和荷西的浪漫爱情也让人向往不已。
她似乎从小就是一个有点“离经叛道”的人,她原名叫陈懋平,“懋”是族谱上她那一辈的排行。学写字时,她无论如何都学不会写那个“懋”字。每次写名字时,都去掉“懋”字写成陈平。当时才三岁的她硬是拗过父亲给自己改了名字。后来她把弟弟们的“懋”字也都拿掉了。但是似乎每个成名的女作家都是那么离经叛道的存在,比如张爱玲,比如萧红……
《倾城》、《温柔的夜》、《哭泣的骆驼》、《雨季不再来》……每本她的小说我都有看,在她的书中她是个聪明美貌,善良单纯,交友广泛,善于设计服装,清贫但幸福的女人。她和荷西那段跨越国家,跨越肤色,跨越语言,跨越年龄的爱情让无数当时的少女羡慕和期待。所有她书中的东西都是美妙如童话一般,使得我们也想像她一样背上行囊,边走边写,记录属于自己不一样的人生。
可是总有人是要破坏童话的,就像白雪公主的恶毒后妈,一定要送上那个毒苹果,打破原有欢快安详的节奏。在三毛去世以后,一个叫马中欣的男人开始重新走过她走过的路,拜访所有她书中提到的人,她的“好友”,她的“故居”,她读过的 “学校”,甚至她与荷西的“爱情”都被他一一深扒,就像一个疯狂探秘明星隐私的狗仔。
马中欣通过采访三毛曾经居住生活过的西班牙和西属撒哈拉沙漠的邻居朋友,记录了他们对三毛的印象和评价写成了《三毛真相》一书,书中写三毛生前多疑,抑郁,癫狂,与朋友关系不好,三毛作品中很多地方在“说谎”。荷西先生与三毛所写的英俊的潜水工程师不同,他实际上只是一个初中文化的工人,而且他们的爱情故事也没那么美好,是三毛逼婚嫁给荷西的,他们经常争吵。三毛因为车祸有严重的生理疾病经常痛到卧床不起,荷西也经常不愿回家。甚至三毛的住所是当地富豪都买不起的顶级豪宅却在荷西死后一分钱都不愿分给荷西亲人,还在书中写道自己分文未取被荷西母亲扫地出门,甚至连荷西的遗体也得不到。
这本真相瞬间激起了万千读者的讨论,掀起了轩然大波,因为他不仅是在批判三毛,也打破了一个梦,一个当时大部分中国青年的都在做着的美梦,美好就这样破碎了,大家瞬间成了被愚弄被欺骗的傻子,大批的读者开始倒戈批判三毛,也有人指出是马中欣在编造歪曲事实,书中主观意识太强,根本不是客观写实。
在这里,我不讨论三毛的事迹是真是假。其实,是不是真相有那么重要吗?自古以来,文学作品出自生活但高于生活本就是不成文的定律,虽然三毛是写的游记,用的是第一人称在记叙,但是这也毕竟是一本本的小说,也许她写的是事实抑或不是事实,但作为一个被精神疾病困扰着的普通女人,也许她的每一天过得并不快乐,但她却写出了快乐。也许她是真的快乐也许是虚构的,但是作为读者的大众想要看到的绝不是一个怨妇在成天家长里短,期期艾艾,叫苦连天。正是书中那每天都充满活力与朝气的三毛,那每天新奇的事迹,奇妙的旅程才让我们看得投入,没有一定的幻想和虚构成分,艺术不能被称为艺术。艺术不是生活本身,如果艺术本身就是生活,那么每个人都能成为作家、画家、诗人。正因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艺术家,所以我们只有欣赏的资格。喜欢以及不喜欢都是我们的自由,没必要攻击任何人。作为一个读者,其实只要从作者的文章里感受美,欣赏美即可,批判与不批判本身没那么重要,不喜欢大可不去阅读,有些作家们只是把美好的留给写作,沉重的放在生活。
记得从前有那么个故事,有两个绝症患者住在同一个病房,其中一个住在靠窗的位置,他每天给不靠窗的病人讲述外面的美好,枝头又开出了鲜花,有小孩在外面踢球,有鸽子成群飞过……外面的世界被描述得那般美好,让听故事的病人好生嫉妒,很想搬去靠窗的病床。直到一天夜里,靠窗病床的病人突发疾病,听故事的病人也醒了,他看着痛苦的他犹豫着要不要按下病床前的按钮叫来医护人员抢救病友,最终恶魔战胜了理智,他没有按下按钮,靠窗的病人终于逝世了,他心满意足的搬去靠窗的病床,向窗外望去,发现外面竟只有一面破旧的砖墙,牢牢堵住了窗口,什么也看不见…….
当别人善意的把丑陋描述为美丽说给你听时,这种善意的谎言或许只是单纯的为了博得你一笑,不想让自己看到的阴暗也毁坏了你的好心情,多希望把最美最好的那一面带给你,为何你还要去破坏,去打破苦涩药丸外层的糖衣,其实有时候打破砂锅问到底,一路追求真相也未必是一件正确的该做的事情……
作为读者,我认为自己只需要感受纸张上跃动的文字,只需要品味一个个故事就好,至于故事的真假就不用去深究去探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