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端康成:我所爱的只是一场虚无,我们手中握着的,也只有虚无

川端的这本《雪国·古都·千只鹤》一直在我床头放着,高慧勤的译本,放了好久了,闲来没事就会翻开看看,可到现在为止也只看完了《雪国》。川端的文字,容易让人怀念,又容易让人满足。

记得当初在课本上读《伊豆的舞女》,不知读过多少遍,伊豆醉人的温泉,轻衣薄衫的少年,木屐和服的女孩,和一场无关风月的邂逅,成了这个岛国在动漫和推理小说之前给我留下的最初印象。

不同于伊豆的那场美丽的错过——请原谅我用美丽这个词——雪国是一场无怨无悔的伤痛。

“穿过县境上长长的隧道,便是雪国。”

不只是越后,整个北海道,都是那温柔的雪国,雪国,我想这是这座岛全部的美好。

然后我们遇到了叶子和驹子——似乎只有这样的少女才配得上雪国的美好。

然而所谓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川端的语言朴素却灵动,一尘不染,宛若精灵,似乎只有雪这样美好的词汇才可以做比,对!雪的精灵,就算没有这段故事,单是这一段段文字,便可让人流连忘返。

然而,结症却在于,作者用如此素雅轻灵的语言,却描绘着这么一个颓废和毁灭的故事,也难怪会被人称为是“颓废和死亡的文学”。也许,在川端的眼里,颓废和毁灭,本身就是一种美。

在川端的笔下,这世界已经没有了是非对错,也没有了道德伦常,只有美和不美。不,连不美的都不存在了,他的笔下只有美,一切都是美,连罪恶都美的淋漓尽致,这种变态的美,使这遥远北国的世界缥缈不真实,使那些曾经出现过存在过的人也混沌虚幻起来,连同这所有的感情,都变成了虚无。

从一开始,那辆列车第一次驶向雪国的时候,这场命运就开始了,谁又能说对或错呢。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雪国所体现的“物哀”的思想,都是建立在对人对世相的感动上的,川端康成曾说过:“《伊豆的舞女》也罢,《雪国》也罢,我都是抱着对爱情表示感谢的心情写就,这种表现,在《伊豆的舞女》中纯朴地表现了出来,在《雪国》中则稍微深入,作了痛苦的表现。

我常说,比失却更痛苦的,是错过,现在想想,当初可以如此潇洒地说出这样的话,也许是因为从未拥有,然而失去未必会比错过更痛苦,但是两者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我们手中握着的,只有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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