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平静的把贾樟柯的新作《江湖儿女》看完,正如贾导演以往的作品,老婆赵涛主演,山西背景,带着纪实片的风格,反映底层人物的命运。
贾樟柯的电影实在算不上商业大片,对很多人来说,这种电影好枯燥无味,但中国电影又需要这特立独行风格的人,让世人看到电影的另一种可能。从《小武》、《站台》、《任逍遥》到《三峡好人》、《天注定》、《山河故人》,贾樟柯在自己的影像世界里兜兜转转,那是一个自成体系的世界,让大众觊觎平凡。
《江湖儿女》的故事不算复杂。新世纪初巧巧是山西大同混社会的江湖大哥大斌哥的女朋友,梦想着早日和斌哥结婚,一日因为江湖砍杀,斌哥危在旦夕。巧巧拿了斌哥的手枪朝天两声,镇住了施暴方,救了斌哥,却也因非法持枪入狱五年。仅入狱一年的斌哥不曾来监狱探望过,巧巧出狱后打听到斌哥远在重庆奉节县,于是乘轮船逆长江而上过三峡到奉节寻人。不曾想斌哥已经成为当年有过一面之缘的另外一个女人的男朋友。旅馆的分手谈话分外沉重,斌哥不想籍籍无名的回到大同,他抱定主意在外成就大业衣锦还乡。巧巧回乡的火车上遇到了能说会道的骗子,谎称在新疆搞探险旅游项目,约她一起创业。跟着他辗转火车到新疆被告知只是克拉玛依一家小卖店的经营者,但巧巧也无所谓了。而当知道巧巧才出狱,骗子却怂了。巧巧选择离开才刚刚到达的新疆。时间来到2018年,此时的巧巧早已是大同一家麻将茶楼的老板,每日在茶楼混迹的也多是当年或者新的一些社会人员。斌哥在这个时点返回大同,他不是衣锦还乡的光鲜,二是瘫坐在轮椅上,原来因为喝酒过量导致半身不遂了。巧巧收留了斌哥,不顾得罪他人也要维护斌哥的尊严。当斌哥腿脚好了不少,他再次选择了离开。而巧巧推门看着空荡的门外,唯有说不尽的感想。故事到此即结束。
巧巧无疑是电影的唯一女主,贯穿电影始终,她敢爱敢恨,性格坚强,办事麻利,不拖泥带水。这样的女性见多了社会伎俩,无论走到哪里应该都是吃不了亏的。在奉节混入酒席吃大餐、忽悠土豪赚大钞、怒打女小偷拿证件都充分展示了她的生存适应力,但就是一个看起来很强悍的女子,却深爱着斌哥这个江湖男。为了他,默默坐了五年牢,但得到的确是对付另有新欢之结局。巧巧最初只是江湖的旁观者,而后来她成了江湖的一员,江湖的道义让她没有羞辱和不管不问残废的斌哥,甚至她成了斌哥唯一的亲人。或许,在心底巧巧还挨爱着这个男人。这么多年,巧巧一直单身,她在等待什么?
斌哥是曾经江湖有头脸的人物,而持枪案犯后,他似乎就在大同的江湖失去了地位,傍着曾经的南方合伙人跑到了奉节这么个更小的地方。电影没有特意刻画巧巧坐牢期间斌哥到底经历了什么,但就这么一个看起来有情有义的男人到底是为了什么不管为他坐牢的女人而另觅新欢?是因为爱情吗,肯定不是的,是为了女方的经济地位吗?有可能吧,为了借势做大自己,重回大同或许是他的梦想。再回大同已经残废,这么多年又发生了什么呢?壮了了实力么?和新欢又有哪些故事呢?我们不得而知,只知道他落难想到的还是巧巧。
有什么真正的江湖吗?中国武侠的故事里是有的,中国黑帮电影里是有的,而我们真实的江湖在哪里呢?
关二爷是山西人,在电影里他的神像比人更能解决纷争,在关二爷面前虚假的灵魂也能得到诚实的回归。喜欢看动物世界和国标舞的土豪被砍杀,弱肉强食,再厉害也有能搞定你的人。
巧巧内心盼望做一个简单的女人,哪怕和相爱的男人在一个遥远的地方厮守。但现实让她成了比男人还男人的角色,她是江湖儿女,她是江湖女儿。
社会在进步,但依旧有太多的小人物在挣扎。也许我们身边就有着很多个巧巧,她可能正开着一个饭馆,她也可能正在为客人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