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星期几?”“星期三。”“哎,还得熬三天才周末,难受。”
“今天星期几?”“星期四。”“哦,再熬两天就周末了。”
“为什么说‘熬’?成败与否,七分之五的日子在煎熬,注定是个悲剧啦。”
“也是哈。听你的,不说‘熬’了。再挺两天,周末去放风!” 我汗汗汗
从小记事起,家家都爱用365页的日历,日历“科学”地把日子分成两类,周末和节假日是喜庆的红色,被我亲昵地叫做“红日子”,上班或上学的日子是绿色的,恨不得一把撕掉。对红与绿的爱憎分明深深地刻在每个孩子心里,如同咒语,如影随形。长大后仍习惯先给日子盖个红章或绿章,执迷于程序预设的模式,目不斜视,把鲜亮的青春熬成一锅粥。
我家楼对面有一株壮硕的玉兰,每年三月上旬满树盛开洁白高贵的大花,花瓣粉妆玉砌,花香沁人心脾,大约四月中旬玉兰渐渐凋谢,落英满地,优雅谢幕。每每在树下站一会,心情便洗了个澡。我爱这株玉兰。
说来惭愧,住了五年后才发现她,换句话说,无偿的美陪了我五年,我却顾不上抬头,日子正确、高效、枯竭,如果有时间旅行在山里躲几天就好了。
其实,鸟语花香不就是一抬头的距离吗?
又是谁按住了我的头呢?
或者,我如何无意识地按住了自己的心呢?
旅行可以疗愈枯竭感吗?
旅行又是什么呢?
我怎么证明我活着?
日子本无分别,只要是在此地,我们的心境总是被此起彼伏的烦心事占据着,必须逃离足够远,远到烦恼追不上。能等到啥事没有的那一天吗?如果不能,躲得了和尚躲得了庙吗?
或许我们被红与绿暗示了,被对与错分裂了,被成与败捆绑了,被孵化于权力的道德内化了,被出身于教化的文字写满了,被文明塑造了。我们的感知力身陷囹圄,不能自拔。
或许该推开心的围墙,随时放大千世界进来,不分苦辣酸甜——丁香、喜鹊、蚯蚓、大狗、路人的戏剧、孩子的笑闹……。用身体去看、听、嗅、抚摸、拥抱、翻滚,爱与被爱着,像疯子一样狂喜,像傻子一样憨笑,像孩子一样好奇,胸口砰砰跳。
旅行也许是一种心境,是对生命的真诚,是感动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