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大文学家苏轼(1037-1101年),字子瞻,号东坡居士,四川眉山人。有一次,他去江苏宜兴,路遇一名五岁的孩童,名叫孙觌。东坡问孙觌学习什么功课,他说:“学生正在学对句。”
东坡于是考他:
衡门稚子璠玙器。
孙觌随口应道:
翰苑仙人锦绣肠。
苏东坡听后很高兴,抚摸着他的脸说:“真璠玙也。”
璠、玙,都是宝玉。“玙璠“一词则用来比喻美德或品德高洁的人。但孙觌为官以后实在是配不上这两个字。
孙觌(1081~1169),字仲益,号鸿庆居士,常州晋陵(今江苏武进)人,徽宗大观三年(1109)中进士,尤擅四六句。只可惜,此人人品不端,依违无操,早年附“奸相”汪伯彦、黄潜善,诋毁抗金名臣李纲,后复阿谀万俟卨[mò qí Xiè],谤毁岳飞。
朱熹撰写的《记孙觌事》记载:
靖康之难,钦宗幸虏营。虏人欲得某文。钦宗不得已,为诏从臣孙觌为之;阴冀觌不奉诏,得以为解。而觌不复辞,一挥而就过为贬损,以媚虏人;而词甚精丽,如宿成者。虏人大喜,至以大宗城卤获妇饷之。觌亦不辞。其后每语人曰:“人不胜天久矣;古今祸乱,莫非天之所为。而一时之士,欲以人力胜之;是以多败事而少成功;而身以不免焉。孟子所谓‘顺天者存,逆天者亡者,盖谓此也。’”或戏之曰:“然则子之在虏营也,顺天为已甚矣!其寿而康也宜哉!”觌惭无以应。闻者快之。
《四库全书》所收的《鸿庆居士集》记载:
徽宗末,蔡攸荐为侍御史。靖康初,蔡氏势败,乃率御史极劾之。汴都破后,觌受金人女乐,为钦宗草表上金主,极意献媚。孝宗时,洪迈修《国史》,谓靖康时人独觌在,请诏下觌,使书所见闻靖康时事上之。觌遂於所不快者,如李纲等,率加诬辞。又摘其作韩忠武墓志,极诋岳飞。作万俟卨墓志,极表其杀飞一事。为颠倒悖谬。则觌之怙恶不悛,当时已人人鄙之矣。
虽然人品不行,但孙觌尤长於四六。其代表作《吴门道中》曰:
数间茅屋水边村,杨柳依依绿映门。渡口唤船人独立,一簑烟雨湿黄昏。一点炊烟竹里村,人家深闭雨中门。数声好鸟不知处,千丈藤萝古木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