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下了两天的雨。
今天早上推进窗子，外面的雨，细如牛毛。
应该快停下来了。
窗台上，一边吃着我昨晚上临睡觉前撒在外窗台上的小米，一边蹦蹦跳跳的小鸟叽叽喳喳地吵着跟我打着招呼。
“您好！干哈呢？”
大概四年之前，对，不是大概，就是四年之前的事情。
每天早晨，当我推开窗子的一瞬间，总有几只小鸟，等在距我家窗外五六米的树枝上，冲着窗子里的我，亲切地与我打着招呼。
刚开始，我只是出于好奇，回敬小鸟几声口哨。
之后，好像渐渐听懂了小鸟的叫声。特别像一个人在亲切地与我们打招呼。
除了音准很像“你好！干哈呢？”，就连自带的那种“本山”味道的标准东北腔，味道都是相当地纯正。
四年之前，发现小鸟每天早早的等在窗外的树枝上，是一次偶然。
刚开始，我完全没有查觉出有什么特别，只当是飞经此地的小鸟，偶然在自己家窗外的一个小小的停顿，然后，便是随便的一声言语而已。
碰巧儿，我开窗，她言语。
推开家里窗子的同时，瞬间会被她那暖暖的问候，掀开了心灵深处的那扇窗户。一天的开头儿，想不兴奋起来都难。
一个招呼，一打就是几年。
偶尔我起床早，打开窗子也稍微有点早的时候，她打招呼不会因我的原因而迟到，一定是窗子打开的一刹那，她的招呼会一如既往，音调儿与往常一样，一点都不差。
偶尔我一面在厨房做早饭，一面与窗外的她对对话儿，告诉她我做的是粥、是饭、甚至做的是什么菜，都告诉它。
有时候，觉得它真的能听懂我说的每一句话。
因为，我说话的时候，它就静静的守候在窗前的白桦树枝上，眨巴眨巴着眼睛，很认真、很努力地在听，不住地点头或摇头。
有的时候，似乎我没说明白，它会一遍又一遍地追问：“干哈呢？”
偶尔调皮捣蛋的它，明明知道我己经重复了好几遍，它也一定是听懂了，但是，还不停地重复那句“干哈呢？”。
当我反应过来，知道它这是明知故问，完全是在调侃我的时候，我会假装生气骂几句。
它似乎很开心，一定是知道我被它捉弄的目的达到了。
小鸟开心的时候，就是不停地在白桦树的枝子上，滑着小步舞，在大片儿大片儿的树叶中来回穿梭，时隐时现，屁颠儿屁颠儿地跳跃不停，一边跳，一边把“干哈呢，干哈呢”叫个没完没了。
阴天下雨，不只是人不喜欢，小鸟也喜欢不起来。
尽管还是那个时间，还是一如往常的那句问候，但是从语调上怎么听都听不出来往常那样的兴奋。
赶上下雨天或下雪天，小鸟从不粘牙。与厨房里的我叽叽喳喳的打过招呼，轻盈地掉个头，转个身，扑愣着绒绒的翅膀慢慢地飞走了。
阴云密布，阴雨绵绵。
不知道别人在这样的天气里心情如何，反正我是不论自己怎么调动，都是调动不出来好情绪的。
凡是这样的日子，哪怕多一句的交流都是在折磨彼此，所以她和我打招呼，也就只剩下一个不得不的，例行性的敷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