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在异乡为异客,
每逢佳节倍思亲。
农历的九月初九日是重阳节,又叫敬老节!恰好这一天也是我母亲的生日。
在我很小的时候曾说过这样的话:“妈妈以后你的每个生日我都陪你一起过,我要看着你,不让老天爷把你变老,我要你永远年轻……”这个时候妈妈就会笑着说,好好好!可自从我去了县城读初中开始,至今已有二十几年了,却再没有陪妈妈过过一次生日。
本想忙完这一阵子就回家看看,又被派去异国出差。而今母亲的生日又要到了,我却远在天涯,只能在这里遥祝母亲生日快乐!
“都说养儿能防老,可儿山高水远他乡留,都说养儿为防老,可你再苦再累不张口……”每当听到这里都心如刀绞般的疼痛,恨不得马上放下手里的一切飞奔回去,再也不出来了。我要回家守着我的爸妈,因为他们都老了,都是我的错,我没有看住老天爷,它把我的父亲、母亲都变老了……每每回想往事,如同昨日重现,不论是爹的斥责还是娘的呼唤,如音绕梁,不绝于耳!
十几年来,我从离开家到上海工作以来就很少主动跟家里联系,也不是抽不得时间,而是每当拿起电话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倒是妈妈隔三差五的打来电话嘘寒问暖,再三叮嘱在外面多注意身体,吃饱穿暖,不要喝酒等等。
初时还嫌妈妈太唠叨,直到现在我也有了自己的孩子,终于体会到这不是唠叨,而是妈妈的爱。每一句叮嘱都承载着一个母亲的牵挂,不论你身在异国他乡,海角天涯都有一个人在等着你回来。
然而现实与理想总是那么的遥远和矛盾,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发奋读书,将来长大了能走出农村,摆脱贫穷。 然而当这一梦想实现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于母亲有万水千山之遥了。
有时不禁感叹,难道我们活着只是为了自己吗?那生养我们的父母又是为了什么呢?远在农村老家的父母还在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翘首以待盼儿归。
去年春节期间我和媳妇带着孩子一起来老家过年,一家老小终于短暂的团聚了。可是我每天还要有各种各样的应酬,还要走亲访友,能陪爸妈聊天,吃饭的时间少之又少。
看着满桌子都是我爱吃的菜,又想起小时家贫不能经常吃肉,每次妈妈都是只买一点回来。吃饭时她总爱端着一碗酱豆,妈妈笑着说她不喜欢吃肉,只叫我们姊妹三个多吃点。
后来我发现妈妈越来越瘦,直到有一次做饭时晕倒了,到医院检查了才知道因为长期劳累且又营养不良引起的贫血性头晕。医生说要住院几天观察一下,妈妈说啥也不住院,回到家冲了两碗红糖水喝了就又下地干活去了。
那时我就在心里暗暗发誓等我长大了一定要让妈妈过上好日子,让她天天有肉吃!现如今生活水平比当初是好了许多,可是妈妈却依然是个素食者,她说自己真的吃不下去。想来也是,多少年了母亲一直舍不得吃,肠胃必然跟整天大鱼大肉的人是不一样的。每次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就特别难受!
人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可如今的我已过而立之年,母亲却依然视我如儿时的小宝一样。望着满桌子都是妈妈亲手做的且又都是我爱吃的菜,妈妈的手还不停的往我的碗里夹菜,夹肉!还像小时候那样用筷子在碗里按一下,生怕夹到碗里的肉再掉了一样!只是妈妈的动作已经不是那么娴熟了,那一刻我咽下去的却是冰凉的泪水。
相聚总是那么的短暂,相别来的又总是那么急促,爸爸不忍离别之痛早早的出门了。妈妈准备了一袋又一袋的食物,好像生怕我在外面吃不上饭似的,把个车子塞得满满的,临别之时又是千叮咛万嘱咐。为了不让妈妈看到我即将流出的泪水,更是不想看到母亲的白发和和她难受的样子,我便匆匆离开了家!
虽然有人会说何不经常回家看看呢,试问普天下又有多少异乡的人能常回家看看呢?每天都在为了工作四处奔波,其实我的心里是多么想去看看那个承载着爱与牵挂的家,那个望眼欲穿的老娘,看看那个白发苍苍的父亲!看看自己还能看他们几年,还能陪他们吃几次饭呢?
写到这里已经禁不住又要流泪了,随拿起手机拨通了妈妈的电话。那一头首先传来的是母亲阵阵的咳喘,妈,今天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乐,天凉了,妈妈您多保重!忙完这一阵儿一定回去看您,这次绝不食言。
九九重阳,今又重阳,惟愿二老福寿安康!不要让等待持续太久,因为有人等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