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食物,母亲显得很固执,虽然随我在东莞生活了五六年,依旧难免偶尔在饭桌上吐槽超市买回来的草鱼有一种不明的气味,不如老家的好吃;也时常会在一些特定的时节,念叨起家乡的那些时令蔬菜。按道理,经历过物质匮乏年代的人,而且到了母亲这个年龄,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口食之欲。
周日下午,当我回到家中,只见母亲又像往年一样又开始腌制辣椒。其实,去年就给她说过,直接去买现成的得了,现在获取食物越来越容易,干嘛还年复一年,劳神费力的自己动手?她却显得很固执。让我安心的是,在客厅瞥见她戴了一次性的手套做了防护--------辣手的滋味我是尝过的,好似被切碎的辣椒找人复仇一样,从皮肤表面通过毛孔渗入血液一般,比辣椒吃到嘴里还要辣,哪怕将手放在水龙头下尝试用凉水降低那种火辣辣的感觉也无济于事。这次,除了普通的红色菜椒,她还准备了小半框尖椒,增进辣味,色泽鲜艳的辣椒已经洗干净晾在一边,只见她将大的菜椒剖成两瓣,接着两瓣又被分切成条状,条状又被切成小块。见她切的辛苦,我找出破壁机,轮换着试了几个刀头,她也配合着将辣椒切成不同形状给我去试机器是否转得动,能否将辣椒搅碎。
最后,终于选出合适的刀头,也试出来什么块状的辣椒适合,她很高兴。搅碎的辣椒加入盐,拌均匀,最后装瓶保存,用胶瓶密封后放在冰箱可以吃上大半年。当辣椒与盐在塑料瓶中经过时间的酝酿成为一道美味的佐料,那独特的风味,不仅有着食材华丽变身的味道,也有着时间的味道,更有着母亲勤俭、坚韧的生活态度蕴含其中。
因为勤俭,“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也能熬过艰苦的岁月;也正因为坚韧,才有“为母则刚”!每逢亲朋好友夸母亲的手艺,她也总是腼腆地说是人家抬举,自己胡乱做的。如果真要说狭小的厨房是否藏有什么秘密,那么,这个秘密或许就是天下所有母亲对家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爱,这份爱历经如花岁月到两鬓白发依旧不改,这份爱添加到粗茶淡饭中,便能产生千变万化,即便没有夺人眼球的卖相,依然能造就出我们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深藏心间并怀念终身的“妈妈菜”,和舌尖初尝就能辨别的妈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