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特别颓,什么都不想做。懒惰,退缩,觉得什么都没有意思,同时无比厌恶这样的自己,忍耐着等待恢复精神。兴趣来时找了下原因,无非是没吃饱,没睡好,天气冷,吃坏肚子,或其他微小的事与愿违,我可真无聊。
但偏偏消极的情绪无可避免,就像把手放进了冰箱,放在火上,没办法忽视那种扰人的感觉,就像我害怕时间流逝,害怕失败,担心虚妄荒废了人生,就算我已有许多支撑,依然没法避开软弱的时刻。
难道我做了这么多,只是因为缺乏生存的安全感,只是为了躲开危机吗,想到这真是十分沮丧。也许我永远没法与那些我抗争的平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如此要紧。
就像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深夜坐在顶楼,为什么会抽烟,为什么要写文章,为什么念哲学系,我曾以为我找到了答案,我也找到过答案。
我曾以“人生就是灾难,痛苦无法避免”来试着开脱,原来所有试图开脱的想法都不过是天真罢了。真正的困境,所谓灾难,就是走不出去的。
就算我接受了虚妄,懦弱的时刻反复降临,一次次恢复力气,又再次沦陷,可我不能失去敏锐的感触,也就是说,我不能忘却痛苦。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明白,悲伤同喜悦一样只是一种情绪,是不需要什么安慰的。
原来喜悦,痛苦,与人生,都是不需要我解决的。它就只是它本身,不必变成其他。
从春天开始试着写稿子,现在已经是冬天了。也只有像这样真的做了什么事,才察觉得到时间流逝。今夜下雨,很冷,走廊里摆满了撑开滴水的雨伞,上顶楼之前我浏览了几个征稿信息,没来由地觉得很抗拒,想起高中时写了一篇谁也看不懂的考试作文,却偏偏被办公室的老师传阅,还在班上念了,想起多次被误解,拒绝,嘲讽的事,忽然就窥见了心底的软弱和刺,我害怕失败,我真的是个孩子,这世界太不可爱,就像我一样。
可是还是会继续下去,是命运,生命什么的,无缘无故,也没有更神秘,仅仅是已存,这样说真是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