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么刻苦,就是为了能让自己看得起自己

我是一个热爱运动的人,所有需要身体力行的项目,总是让我充满活力和能量,且满怀喜悦地去参与、去体验,尤其对于体育相关的人与事都有格外关注。

一周前巧然的机会,我有幸看到龙达·鲁西的自传《我的拼搏,你的战斗》,才初识这个永远充满能量绝不轻言放弃的格斗女孩,在之后的阅读中,我知道了她儿时丧父的悲惨遭遇,了解到她从小就充满斗志且擅长柔道类运动,一直以最小的年纪在比赛中拔得头筹;长大后的她也被看走了眼的男友多次伤害,为爱情饱受煎熬;离家出走远离作为导师的母亲,亦是她最过意不去的心坎。

但是无论生活条件多么困苦,内心世界多么煎熬,她永远坚持不为人知的高压训练,用连续卫冕创下不败神话,无论是在赛场还是在无名的角落,龙达·路西都散发着强大的气场,以简单顽强的信念和激情驱动人生。

原先看起来的不足和缺陷,未曾想成为后来翻盘的机会所在。

关于作者,是1987年出生的女孩龙达·鲁西以及她的姐姐,龙达鲁西所经历的事情超过绝大多数同龄人所经历的故事。

龙达·鲁西出生时,他们家已经有两个女孩了,她出生时差点因脐带绕脖变成智障,好在这种影响只出现在她的语言能力上——她说话比较晚,表达清楚自己的想法会非常困难,多亏两位朝夕相处的姐姐作为翻译帮助她,以及后来参加长期的语言恢复锻炼,才比较彻底地消除了她与其他人的语言能力差距,并成为后来既犀利又有辩才的格斗女王。

相比龙达·鲁西奋斗人生中的顽强和成就,爱哭鼻子的特点与之形成强烈反差,没错,非常爱哭鼻子,尤其是一些很细小的事情,就会让她泪流满面,看起来相当脆弱。可作为同样爱哭鼻子,但更倾向于越挫越勇的我而言,对此深有同感:我知道哭鼻子只是一种生理上表达情绪的方式,但绝不是心理上展示脆弱和投降屈服的信号,我更喜欢认为这是一种烟雾弹,迷惑他人轻视我而放松警惕。

人是被习惯塑造的,优异的成绩来自于良好的习惯,而非一时的行动。

——亚里士多德

因为自律而开了挂的人生故事,我们都听得太多了,但我们似乎很少关注到自律的养成是怎样一回事。龙达·鲁西的自律和顽强,正是因为有一个曾经也是优秀运动员的母亲,她对女儿的苛刻,在龙达·鲁西的自我回忆和鼓励中清晰可见。“再也不要让别人在你还没有尽力的时候,夸你已经很棒了”,“其他人的优势,不能成为你输掉比赛的借口,它们应该成为刺激你求胜的动力”,“总得有人当世界第一,为什么不能是你呢?”

最让龙达·鲁西记忆深刻的一次,是她12岁时进行的一次训练。当时她的队友扭伤了脚踝,女孩的父母焦急地扑上去关心女儿的伤势,还从车里拿来一个枕头垫高队友的脚,女孩的妈妈帮女孩揉着肩膀。20分钟不到,龙达联系自由对摔时别了自己的脚,她一跛一跛地去找组织者——她的妈妈。

“我脚趾受伤了。”龙达说,“我觉得它骨折了。”

“脚趾而已。“她妈妈轻描淡写地说。

“但很疼啊。“龙达哭了起来,”你有没有枕头可以给我?”

“才没有人给你什么鬼枕头。“她妈妈说,”去跑圈。”

龙达瞪大了眼睛。

“我是认真的。”她妈妈说“去跑步。”

龙达一跛一跛地更像是跳而不是跑。

“我说的是跑圈,不是跳圈,跑。”

龙达拖着脚围着场地绕圈,脚趾上一跳一跳地痛。

后来她妈妈告诉龙达:“如果你想如你想象的那样去赢得胜利的话,你必须能够作战,即使在伤痛中也不例外,你得坚持完成比赛。现在你知道了,其实你能做到。”

在哪之后的若干年里,龙达在多次脚趾骨折和脚裸扭伤的情况下坚持比赛,为了完成比赛,忽略疼痛的感觉,她变得更加专注于比赛,训练出了完全凭意志的力量赢得比赛的能力——这节课龙达记了一辈子,她渐渐习惯了把疼痛作为生活的一部分。正如她所讲,自从第一次站上柔道场地,她便下定了决心,要做那个取胜的人。

如果舍不得离开某个已经与你不相匹配的地方,你就永远无法发挥出全部的潜能。

从11岁到15岁的几年里,龙达一直跟着特雷西教练——非常棒且没有太强占有欲,鼓励学员去学习更多的技能。但是到龙达15岁时,包括特雷西在内的所有洛杉矶的教练已经无法指导龙达提升了,因为早在13岁时,龙达就已经表现出了非凡的天分和投入程度。

在妈妈的安排和鼓励下,龙达登上了前往波士顿的航班,准备成长为一名世界级的运动员,选择了培养出世界冠军的大吉米作为她的教练。

大吉米有自己独特的训练方式,在他家地下室有全世界最小的健身房。里面的训练设备都很老了,连数字显示都没有,在龙达训练的整段时间里,大吉米总是拿着秒表待在楼上。大吉米要求龙达每天都比前一天更短的时间完成训练,如果没有完成,就会在训练末尾再加一组训练,并重新计时。

因为整个健身房没有钟表,龙达必须再头脑中记好训练的节奏。完成训练后,大吉米也从未告诉过龙达具体的训练时间,只告诉她比目标时间少了或者晚了多少。

而且,给龙达的训练量越来越大。她慢慢发现自己肩膀更宽阔了,小腿肌肉更紧实了,小臂上的血管如她妈妈年轻时一样了。

每一天高强度训练,让龙达筋疲力尽,浑身酸痛;每一天结束,对于大吉米器官的晚餐组合,她也不会有所挑剔,会为终于可以吃饭了而感到开心;每一天洗完淋雨,湿着头发便倒头就睡。第二天,又是完全相同的一天。

刻苦的训练带给她意想不到的机会,原本以为只能参加2008年北京奥运会的龙达,因为在国内选手排行榜上跃居首位,她有机会争取参加2004年希腊雅典的奥运会,毫无疑问她争取到了。

准备奥运会的前期,龙达最大的困扰便是减重,不仅要彻底节食,还要控制饮水,以至于在睡梦当中,梦见的都是饥渴地狂饮可乐。到正式称重之前,龙达已经处于脱水状态,甚至都不敢冒险洗澡,担心头发上的水分害她超重。好在一切都在控制之中,她的体重刚好达标。

对于一个队奥运会充满热切期待的运动员,初次参加如此大型的运动会对龙达来说,渴望胜过实力,她最终获得第九名,这是美国女子柔道选手取得过的最好成绩,但对她来说,根本不够。

她得到了母亲第一次安慰,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休息了两周,直到她妈妈走进她的房间对她说“躺在那里念叨改变不了任何东西,自己心疼自己该结束了,起来,你该去训练了。”雅典奥运会的比赛结果让龙达愤怒不堪,她将这种愤怒投入训练中越发努力。

很快,在一次青少年世锦赛上,她以绝对优势获得冠军,让原以为会全军覆没的美国柔道协会的人尴尬至极,因为他们没有准备美国国旗和国歌。最后,龙达成了美国人中第一个青少年世锦赛冠军参与领奖,尽管国旗比其他国旗都小很多,好像只有49颗星,尽管国歌是嘎吱嘎吱像播放随身听一样的声音。

我就像一个坏心眼的机器人,上场的时候,给我预设的任务就是毁灭。

自2004年雅典奥运会失利之后,龙达的训练又晋升了一个层次,但同时她因跟被大家嗤之以鼻的柔道男选手相处,激怒了大吉米,沦落到寄人篱下无人问津的境遇。但是无论多么难,多么苦,她一直坚持训练,坚持参加比赛,即使要靠美国柔道协会救助,也没有放弃训练,只因一个北京奥运会的冠军梦。

在2008年奥运会之前的所有比赛,龙达的表现可以说是所向披靡,无人能敌,她相信自己地付出一定会让自己收获最好的成果。然而,生活似乎总是会有一些戏剧性,无论龙达怎么用力争取,她最优秀的成绩只达到了奥运会铜牌——依旧是美国柔道历史上最好的成绩。

龙达未能拿下金牌,但她觉得第三名也可以给她带来成就感,可是这仍然留下了一个遗憾,因为她未能拿到她梦寐以求的金牌,奥运会的失利一直折磨着龙达。

从北京回来之后,龙达除了一个铜牌,一无所获,她必须同时兼职多项工作,才能养得起自己。期间她再也没去训练,不碰柔道不去塑身,还养了一只叫莫基的狗。每一天的早晨,从上班路上的一支烟开始。很多次,她试着从酒精中寻找慰藉,整整一年,都处于迷失的状态……但是,龙达不想就这样一直做酒吧服务生,接下来的人生都用来调鸡尾酒。终于在彷徨和迷茫之中,她找到了更适合自己的方向——转向综合格斗。

我身处一片兵荒马乱之中,我知道为了成功,就得这么做。

初涉格斗的龙达,没有放弃柔道,而是选择同时训练,尽管教练反对,母亲也不认同她的转型,更希望她读大学找份安稳的工作。总之,转向格斗的生活,并不比处于奥运会失利的煎熬更好过,尤其是当她寻找教练这件事上。

在好朋友的介绍下,龙达接触到了一位专门训练综合格斗的教练埃德蒙,一个不到30岁、比大多数教练都年轻的教练。但是自从进入俱乐部开始,埃德蒙从未单独给龙达上过训练课,只是允许她免费在场地内训练。而龙达除了自己击打沉重的沙袋,偷偷观察埃德蒙给其他人上课之外,还会时不时地请埃德蒙给她举拳套,无数遍的询问都是埃德蒙“不能,我忙着呢”的回答。

尽管这样,龙达也没有放弃,她兼顾着兼职的工作,也坚持每天早上第一个到场地,时间久了便得到埃德蒙给他的钥匙开门,就这样坚持了四个多月——每天自己打沙袋,旁观别人的训练,请求埃德蒙给她举拳套。直到埃德蒙让她暴怒到口吐脏话。

那天龙达像往常一样去找埃德蒙,希望对方能帮自己举拳套,却得到埃德蒙回复:“不能,我不想出汗,怕把这件衬衣弄脏了。”想到自己每天都在流汗想要打动埃德蒙给予自己指导,却被这样胡扯的理由拒绝。她愤怒地抓起衣服忍者眼泪离开了俱乐部。

但很快埃德蒙来找龙达,并解释了自己不愿出汗是因为要穿着衬衣陪选手去称体重,他当时回复并不是故意讽刺龙达。多年后,龙达在访谈中得知,那天她的一身大吼是一个关键的转折点,因为埃德蒙发现龙达是一个有勇气敢说话的人,他意识到龙达是个可塑之才,而龙达,就在那一刻,找到了自己的教练。

求胜是一种习惯,这种习惯就是每天都在尝试并期待,胜过全世界的人。

争取到埃德蒙作为教练之时,龙达的格斗生涯才算真正开始。她以非常明显的优势赢得了出色的业余格斗赛战绩,并在业余赛首秀之后五个月,转为职业选手。

第一场职业比赛,她带着刚缝合的脚伤,用25秒的时间,在八角笼里赢得了胜利。而这次,另一个机会又向她抛来橄榄枝,打击力量——职业综合格斗中举办女子比赛最高水平的组织,龙达终于成为打击力量的选手,并开始铸就无人能敌的辉煌战绩战绩。

连续获胜十二场,连续十一次在第一回合一击制胜,她在八角笼中的惊人表现打破了人们对“女性选手不适宜参加终极格斗冠军赛”的认识,她在赛场上冲劲十足,信念坚定,气场强大,因为擅长使用“十字固”一招制敌而被称谓“十字固女王”。

她曾说,哪怕发现自己下颌脱臼的时候,知道有可能折断脖子的时候,放弃的念头都从不曾在她的脑海中出现,在格斗的世界里,从来没有谁比她更渴望取胜。

因为她的坚持不懈和无所畏惧,我们才可以在《敢死队3》和《速度与激情7》中看到她作为一名演员的身影。

最后,我摘取龙达·鲁西的一段话,与大家分享真正的强者该有的实力。

有些人批评我总爱一遍又一遍地用同一招,可他们不明白,跟我对战的每一个人都研究过我摆出的每一个“十字固”,每次他们都尝试一种正确的应对方式,可是并不存在正确的解。

对我来说,我摆成的每一个“十字固”都截然不同,最后虽然有相同的结局,并不意味着我在过程中用了相同的手段。

我不在乎对方使出了什么招数,不在乎自己是否疲劳,身上有没有伤,不在乎最后一秒是不是处于下风,我是争取每一秒都在战斗的人,我对胜利的渴望比任何人都强,甚至愿意为它牺牲生命。我将使出最后的力气,穷极最后一息,为胜利竭尽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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