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听到不中听的话,会有四种选择 。
责备自己。有人说,你很自私。我们可能会自责,哦,我很自私,没有考虑到别人的感受。会做委曲求全的行为,这是处于“情感的奴隶”阶段。
指责对方。你说我自私,我还说你自私呢。于是争吵甚至恼怒。这是“面目可憎”阶段。
了解我们自身的感受和需要。他说我自私,我发现我有些伤心(感受),我看重信任和接纳(需要)。有了这样一种停顿和内观,再清晰诚实地反馈出去我们的感受和需要,较又可能得到积极的回应。
体会他人的感受和需要。他说我自私,可能他需要我们的体贴和支持。这需要我们全身心地去倾听,然后说出他没能表达出来的感受和需要。这样不中听的话折返回去,变成很中听的话了。
了解自身的感受和需要,同时体会他人的感受和需要,处于“生活的主人”阶段,非暴力就是教会我们:表达自己,关心他人。
通常我们会用“我感到......因为......这个句型来认识感受与自身的需要。
比如:我很生气,因为老板说话不算数。(通常表达不满的情绪)
老板说话不算数,我很生气。因为我想有个长假去看弟弟。(清晰地表达自身的感受与需要,同时也会赢得对方的共鸣,因为人性是相通的。)
如果我们直接说出需要,其他人较有可能作出积极的反应。如果我们通过批评提出主张,别人的反应常常是申辩或者是反击。两个选择,会 选择哪种呢?我们的习惯、我们的头脑、我们的情绪、我们的防御会选第二种。非暴力就是改变我们惯性,回到第一种表达内心真实需求的状态中去。根据作者的经验,一旦人们开始谈论需要,而不是指责对方,我们就有可能找到办法来满足双方的需要。
书中的的例子,有一位年长的妈妈听到说出自己的需要时,忽然站了起来离开房间很久没回来。后来她说,“36年来,我一直生丈夫的气,我认为他不在乎我的感受,现在明白,我从没有和他说我想要什么。”
“说出需要,是我们人生的出口。”写下这句话后,想起电影院里的两旁会亮起四个字“安全出口”。看见那两扇安全门,坐在黑暗的电影院里,我会感到踏实安稳。慢慢地学会说出心中的需要,一点点开启我内心那扇本来有的,很久都没有推过的生涩的门。
我们有谈到人们已经关闭了心灵之门,丧失了表达自己感受的能力。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变成了木头人。毫无知觉。
正所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事实上草木也并不见得就“无情”)。我们总会感觉到自己感觉好还是不好,虽然我们常常也许无法把这种感受准确的描述出来。
而当我们产生某种感受时,我们并不常常有意识的询问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或那样的感受,而当我们询问的时候,我们很容易给出的答案是:别人的行为让我们产生了这样的感受。
比如,我们会说,“你昨晚没来令我很失望”,“他们取消了合同让我很不高兴。”,又或者“你赢得了比赛很让我欣慰”。诸如此类的表达,让我们把自己的感受和别人的行为轻轻松松的定义为因果关系。
而非暴力沟通告诉我们,事实远非如此。
我们感受的根源并不是别人的行为,而是我们自己的需要——非暴力沟通的第三个要素。
别人的行为或许是我们产生某种感受的导火索,但绝不是我们产生感受的原因。我们之所以产生某种感受,是因为我们自己的需要得到了满足或者是没有得到满足。
我们来做一个语句分解,就会很明白的看到究竟是什么导致了我们的感受。
“他们取消了合同让我很不高兴”。
是“他们”让我不高兴吗?他们是我的大客户,给我带来了很多的订单,并且从不抱怨和投诉,按时付款,堪称模范客户。所以显然,“他们”没有让我不高兴。
是“取消了合同”让我不高兴吗?很多人会说显然是啊。让我们仔细想想,仅仅“取消了合同”这一行为会让我们不高兴吗?取消的是和我们无关的合同呢?甚至取消的是和竞争对手的合同呢?我们还会不高兴吗?所以显然,“取消了合同”这一行为并不会让我们不高兴。
有的人会说,这里语境中的“取消了合同”肯定是“我”相关的呀。那么如果取消的是“我”本来就没有办法按时按量完成的合同呢?“我”还会不高兴吗?“我”可能庆幸都来不及呢。
所以让“我”不高兴的既不是“他们”也不是“取消了合同”这个行为,而是我的需要没有得到满足。我们把这句话添加完整就会一目了然了。
“他们取消了合同,我很不高兴,因为我对自己说这是极不负责任的行为。”(我的价值观的需要没有得到满足)
“他们取消了合同,我很不高兴,因为我想重新聘用我们在去年解聘的员工。”(我的愿望的需要没有得到满足)
因此忽略我们的需要才是我们感受的根源会让我们陷入指责他人或是依赖他人的泥沼中不可自拔。我们总会认为别人应该对我们的感受负责,同样地,我们也会认为自己应该为他人的感受负责。当别人指责我们应该为他们的某些感受负责的时候,我们常常也会觉得很有道理。而事实上是,别人的感受也是因为他自己的需要没有得到满足才会产生,我们的行为不过是导火索而已。
有一种最常见的情形是,我们想利用他人的内疚,于是把自己不愉快的感受归咎于对方。比如家长对孩子说:“你成绩不好让爸爸妈妈伤透了心!”言下之意是,他们快乐或不快乐是孩子的行为造成的。看到父母的痛苦,孩子可能会感到内疚,并因此调整自己的行为来迎合父母。遗憾的是,这种调整只是为了避免内疚(很有可能维持不了多长时间),而非出自对学习的热爱。
卢森堡博士认为有三种表达方式会让我们忽视感受与自身的关系:
(1)只提及相关的事情
“公司海报出现拼写错误使我很生气。”
“这件事令我心神不宁。”
(2)只提及他人的行为。
“我生日那天你没打电话,我很伤心。”
“你没有把饭吃完,妈妈很失望。”
(3)指责他人。
“我很伤心,因为你说你不爱我。”
“我很生气,因为老板说话不算数。”
我们可以通过“我(感到)......因为我......”这种表达方式来认识感受与自身的关系。例如:
(1)“看到公司海报出现拼写错误,我很不高兴。因为我重视公司的形象。”
(2)“你没把饭吃完,妈妈感到失望。因为妈妈希望你能健康成长。”
(3)“老板说话不算数,我很生气。因为我想有个长假去看弟弟。”
简单的说,我们就是要把藏在自己肚子里那半截没有说出来的话说完(我们的需要)。能够觉察到我们还有半截话在肚子里,那么改变就是容易的,我们只需要记住,把它们合适的表达出来即可。而事实上是,有时候我们或许并未觉察到我们肚子里还有半截话。这是因为我们习惯了把自己的感受怪责于他人,而不是与我们自身的需要联系起来。这正是本章希望我们领悟和了解的重点所在。
如果我们能够了解到我们的感受是因为我们的需求得到满足或是没有得到满足,并且在我们表达自己的时候有意识的表达出自己的需求——非暴力沟通的第三个要素。那么其他人就较有可能做出积极的回应。
根据卢森堡博士的经验,一旦人们开始谈论需要,而不指责对方,他们就有可能找到办法来满足双方的需要。卢森堡博士列举了每个人都有的基本需要:
1、自由选择(Autonomy)
2、庆祝(Celebration)
3、言行一致(Integrity)
4、滋养身体(Physical Nurturance)
5、玩耍(Play)
6、情意相通(Spiritual Communion)
7、相互依存(Interdependence)
非暴力沟通把需要看作是有助于生命健康成长的要素,而不是某种具体的行为。一种要素是否被当作需要,关键在于它能否促进生命的健康成长。
也许我们的社会文化并不激励我们表达个人需要。而这正是我们痛苦的原因之一。毫不夸张的说,这也正是我们的心理处于亚健康状态的原因之一。我们压抑自己的心灵,不谈论自己的需要。而当我们确实难受的时候,我们只好选择怪责他人或怪责整个社会。仿佛全世界都应该为我们的不良情绪负责,除了我们自己。
回想一下,你上一次埋怨别人是什么时候?
我常常听说我们的社会越来越充斥着戾气,殊不知你我都在为这个戾气推波助澜。但这并不是说我们什么也改变不了。我们每个人都可以成长和改变。卢森堡博士认为对大多数人来说,个人的成长会经历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情感的奴隶”
我们很多人都还处于“情感的奴隶”这个阶段。
在这个阶段,我们相信自己需要为他人的感受负责——让他人快乐是我们的义务。这仍然是因为我们没有认识到感受的根源。我们以为别人的感受是因为我们。如果别人不高兴,我们就会感到不安,觉得自己有责任做点什么。如果是这样,我们特别容易把亲人看做是负担。
这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为什么有的人会觉得自己有亲密关系障碍,他们害怕与人接近,是因为他们会感到压力,特别是当伴侣处于痛苦之中的时候,他们会特别沮丧,感到窒息。于是,就想尽快摆脱这段关系。(关于这一点我们可以另文详细分享)
第二阶段:“面目可憎”
在这个阶段,我们发现,为他人的情绪负责,牺牲自己迎合他人,代价实在很大。想到日子过得这么憋屈,我们可能会很恼怒。我们甚至会突然情绪失控的爆发。又或者我们会变得非常得冷漠和麻木,对别人遭遇的痛苦无动于衷。
虽然我们不再愿意为他人负责,但我们或许还心存疑虑,这就使得我们的态度表现得僵硬而不友好。我们或许会采取极端的方式来表明自己不迎合他人,或者不为他人的情绪负责。也极有可能矫枉过正。因此我们常常表现得“面目可憎”。
第三阶段:“生活的主人”
这这个阶段,我们终于领悟到虽然我们对自己的意愿、感受和行动负有完全的责任,但无法为他人负责。我们帮助他人,是出于爱,而不是出于恐惧、内疚或惭愧。
非暴力沟通正是想帮助我们既表达自己,又关心他人。让我们成为“生活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