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后的产物,bg,三观不正)
男孩是一个书呆子,戴眼镜,沉默寡言,和风花雪月的文艺青年不同,他喜欢看书,但不太跟人交谈。尽管有时候也会兴起一种亲近他人的渴望,但这种火苗般迅速点燃的光芒很快便会又如来时一般熄灭,周遭再度变得黑暗、温暖、柔软。
说不上来为什么,可能是他不太喜欢那些人的评价,小日本鬼子的东西,变态或者“你怎么不喜欢xxx?”他过去常常困惑于这种逻辑,不明白这些划分依据到底基于什么理论。后面他给自己安了一个头衔——书呆子,而且是学习好的书呆子,这样一来,男孩们漠视他,女孩们不打扰他,老师只需要他成绩好就行了。这种生活谈不上精彩,却十分适合男孩的性子。
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这个年纪应有的种种欲望。男孩喜欢日本文学,从渡边淳一到村上龙,除了日本作家情感细腻的文字,他们对情欲的描写是引导他踏上欢乐之城的钥匙。 雪穗、冬香、熏子,女孩与女人的身影在梦境中翩翩起舞,长长的发,柔软的唇,灵活纤细的手指头。他被抓住了,久久地握住了,在黑暗中发出一声长长的、快乐的喘息。
书中的那些女性,每个都很美,但比起人们通常赞美的娇弱可爱,他更喜欢恶毒美丽的女人。尤其是名字或背景跟雪有关的,犹如纯洁雪色下一朵盛开的,艳丽而不详的花朵,这种美因为其矛盾性显得格外突出,引人向往。
所以在一个合适的年纪里,他爱上了一个女孩。原因种种,其中最重要的不是她有一个与雪有关的名字——初雪,不是她被众人称为biao子,而是她是整个班级,甚至整个学校里最漂亮的女孩。他的肤浅扎根于心,简单纯粹,连接着欲望的权杖。那些男男女女的诋毁声也阻挡不了他的眼神,初雪,黑长发,白皮肤,扎着红丝带的初雪,整个人如一副画家深藏在粗制滥造简笔画里的遗宝。
男孩对初雪并非柏拉图的爱恋,而是起源于欲望的爱火,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身体、容颜、一颦一笑间的爱慕。
这点上他与向往初雪的任何男人没有什么不同,可除却这份思慕,他却很难从本应该是同类的群体中获得认同。他无法理解什么样的爱会让人贬低自己理应赞美的对象,男孩们下流地谈论着初雪的身体,傲慢的嗓音隐藏着对那些幸运儿的嫉妒。女孩们,聚集在一起,用行动表达冷漠和怨恨。他与他们相似的心脏结构在此刻隔了一层膜,让那些本应产生的恶意在湖面上一闪而过,最终融化在柔软甜美的情绪里。
这个女孩,坏女孩,抽烟喝酒打架,和多个男人有着暧昧关系的,众所周知的“biao子”。每当他在脑中重复这句话,心底都毫无一丝波动。他认为自己脑子大概坏了,他明明喜欢初雪,可是当他看到初雪挽着形形色色男人的手,他却激不起任何情绪,羡慕或者嫉妒,什么都没有。他看着初雪,从上面到下面都热乎乎的,眼里心里满满是女孩的影子,那些男人和疯传的留言面目模糊,仿佛是一串串颜色各异的手链,谁会在意喜欢的女孩每天换什么首饰呢?
他就这样关注着初雪,幻想每一个暧昧的夜晚,他们俩在门后、树下、阴暗的角落里,两人躲避着教导主任手中的“眼睛”,嘴唇和舌头纠缠在一起,以至于能闻到她口红的香味。至于告白,他从未打算这么做,因为一段关系会带来许多麻烦的后续影响。
这种认知很大程度上来源于过去的经历,在他还没那么书呆子时,一个班级上颇受欢迎的女孩 迷恋上了所谓的神秘气质。因为他是男生里话最少和长相最阴郁的,所以理所当然被盯上了。那段日子他过得相当痛苦,深深被周围人的脑回路恶心到,他礼貌的拒绝被认为冷漠,严词说出讨厌的地方则要挨骂,接受垃圾、自大狂的称号,以至于最后这种感情上及时止损的行为被认为是伤害自尊的恶劣行径。整整一年时间,他感受到了校园暴力一方的心理活动,直到女孩迷恋上另一种气质,找到了新的“受害者”才宣告结束。
他想自己多少是憎恨她的,因为这确实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他的生命轨迹,造成了他对关系的恐惧感,甚至希望能够患上性冷淡。可是一旦遭遇富有魅力的女性,如同泥船入海,理智丁点不剩,只有快乐和欢愉引导他的激情。于是他依然不打算一段关系,却期待一个吻,这个请求在过去的日子里反复琢磨,从头到尾,从尾到头,一个句子拆开来变成一段话,有时候是一段话凝结成一个句子。最后满腔腹稿变成了五个字——
“我可以吻你吗?”
“可以啊”愉悦的,尾音上扬,像是念笑话
“不过我等会要去约会,你不能弄脏我的口红”
一个转折,但幸好不是拒绝,他想,开口:
“那把舌头伸出来吧”
这个主意显然提的极好,因为女孩又笑了。她今天涂了桃红色的唇膏,嘴角弯弯,落在雪白的面颊上好似阳光下海滩上冲上来的艳丽蚌壳,水光淋漓,闪闪发亮。现在那片海滩正缓缓靠近,蚌壳开启一条细缝,露出肉质的舌头。他也伸出来自己的,两人小心翼翼地彼此纠缠。
这感觉比任何幻想都要美妙,甚至和一些更深入的活动带来的快感也不遑多让。他用舌头在上面打圈,在感受到局部慢慢升腾的热度后,轻轻一点女孩的舌尖,收了回去。现在两人衣冠楚楚,除了略显湿润的眼神,谁也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他点点头,转身离去,在很久以后的一段日子里,他都觉得这仿佛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