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内容出自,2024年3月25日,沃尔夫-费迪达教授关于儿童青少年手机上瘾的现象学临床讲座节选,内容不连贯。
儿童和青少年的临床特别容易受到疾病分类学表述变化的影响。我们在不同版本的DSM(《The Diagnostic and Statistical Manual of Mental Disorders》/《精神疾病诊断和统计手册》)中能够清楚地看到这一点。多动症的浪潮开始消退,不再时兴。疾病分类学上的概念变成了TDAH(ADHD),即伴随多动症或不伴随多动症的注意力障碍。这个概念非常宽泛,适用于任何学校或家庭中出现的问题。人们不去想孩子在学校或/和家庭中遇到了什么问题,直接把孩子诊断为ADHD。结果,临床工作者的眼中就只看到了这种疾病本身。
虽然我进行了精神分析式的倾听,但要让儿童和青少年接受我的解释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和他们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你的在场。此在(Da-sein)(Da“在那里”,sein“存在”)。我首先用现象学的方法与他们建立了关系,然后探索了他们自己感受中的世界。当我们在咨询中逐步展开共同合作,并且充分理解了他们自己的精神生活时,精神分析式的解释才能奏效。这一步所需的时间差别很大。可能会在一次会谈中完成,也可能会持续几次会谈,或者持续3个月,有时也可能需要好几年的时间。正如我们将要看到的,这将取决于儿童的年龄和其先前的精神疾病史。
媒体正在以一种自大狂的方式扩大我们与时间和空间的关系,通过数字化的方式,强化着我们的自恋,数字的领域也成为了一个情欲区。
由于智能手机的使用,受霸凌儿童的自杀越来越频繁了。当孩子们在家里打开手机时,霸凌也延续到了私人领域。
对于敏感的青少年来说,他们在小屏幕和社交网络上间接地体验着自己初次的爱的悸动,他们自认为在和他人互动,实际上却处于被动状态,感官沉浸让他们成为了受害者。这与以前的电视完全不同,青少年会爱上电视里自己喜欢的演员,但他们却不会感到混乱,因为幻想和梦境的界限始终是清晰的。梦对精神生活的作用依然完好无损。但如今,年轻人从小就沉浸在手机的各种功能中,而且,唉,他们以他们的父母为榜样,把手机看得就像吃饭和喝水一样至关重要。
儿童和青少年为了在群体和社会中获得自己的位置,本身就有从众的倾向,而虚拟的群体和网上“好友”的诱惑(“点赞”)大大增强了这种顺从的心理。
换句话说,对俄狄浦斯情结的分析发现了一个有些令人难以应付的新领域,但这个情结依然没有变。只是年轻人成为成年人的个体化过程似乎更加复杂了。新技术的过度使用对应着成瘾和自恋性的问题。关于情感成熟,我们的印象是,青春期已成为整个社会的常态,人们什么都想要,且想要即刻得到!在前两个案例为我们展示的环境中,我们看到,智能手机决定了一个即时和快速的时间维度,以及一个人人孤立、互不相干的空间维度。
要想摆脱某种控制,就要带着这种控制的概念去工作。这种控制也与无法言说的东西、跨代际冲突、为了生存而对他人的吸食(吸血鬼般的)掌控等等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