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关于衰老和死亡
在书的开头,莫里教授说或许有一天我连自己上厕所都不能了。果然到第七个星期二的时候,莫里教授输掉了这场较量,得有人替他擦洗时,他把这一最新的情况告诉了康尼,康尼是教授的护工,他问康尼:“让你帮我擦洗,你会觉得难堪吗?”康尼说:“不会”。
然后作者问莫里教授说:“你是如何保持这个乐观的态度的?”莫里教授说:“我是一个独立的人,因此我心里面总是在同这一切抗争,因为我们的文化告诉我们说,如果你不能自己擦屁股,你就应该感到羞耻。但我又想忘掉文化对我们的管束,我的大半生都没有去理睬这种文化,我并没有必要感到羞耻。这有什么关系呢?我感觉到了依赖别人的乐趣,现在在他们替我翻身,在我身上擦防止长疮的乳霜时,我感觉到一种享受。当他们替我擦脸和按摩腿部时,我同样觉得很受用。我会闭上眼睛,陶醉其中。一切都显得习以为常了。这就像是重新回到了婴儿时期。有人给你洗澡,有人抱你,有人替你擦洗.我们都有过当孩子的经历,他留在你的大脑深处,对我而言,这只是在重新回忆儿时的乐趣而已。”
莫里教授也提到了年龄这件事情,很多人觉得我在六十岁的时候我就应该做六十岁人的事情,就应该有六十多岁人的羞耻观。他后来讲到了衰老和年龄,作者说。 我原来颇为自己的年龄感到自豪,因为我觉得自己少年有成。到后来不愿提起自己的年龄,害怕步入不惑之年后就再也没有事业上的成就感了。我们对于年龄的迷思,其实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于是作者就问莫里教授说:“对于年龄这件事情,您怎么看呢?”莫里教授说:“那是因为人们过于强调了年轻的价值。我不接受这样的价值观,我知道年轻也会是一种苦恼,所以别向我炫耀年轻的魅力,那些来找我的孩子都有他们的苦恼、矛盾、迷茫、不成熟或者活着感到累,有的甚至想自杀。我乐于接受老,随着年龄的增长你的阅历也更加丰富,如果你停留在二十岁的年龄阶段,那你就永远是二十岁那般浅薄,要知道,衰老并不就是衰败,它是成熟,接近死亡并不一定就是坏事。你意识到这个事实后,它也有十分积极的一面,你会因此而活得很好。”
作者又问他:“是啊,可是如果变老是那么有价值的话,为什么人们总说但愿我变得更年轻?”莫里教授就笑了,他说你知道这反映了什么吗?他说生活的不满足,生活的不充实,生活的无意义,因为你一旦找到了生活的意义,你就不会想回到从前去,你想往前走,你想看到更多,做的更多,你想体验65岁的那份经历。听着,你应该懂得了一个哲理,所有年轻人都应该懂得这个哲理,如果你一直不愿意变老,那你就永远不会幸福,因为你终究是要变老的,他放低声音说,事实是,你总是要死的。老年人不可能不羡慕年轻人,但问题是你得能接受现状,并能自得其乐,这是你三十几岁的好时光,我也有三十几岁的岁月,而我现在已经78岁了。实际上我分属于不同的年龄阶段,我是一个三岁的孩子,也是一个五岁的孩子,我是一个37岁的中年人,也是一个五十岁的中年人。这些年龄阶段都经历过,当我应该是个孩子时,我乐于做一个孩子,当我应该是一个聪明的老头时,我也乐于做个聪明的老头,我乐于接受自然赋予我的一切权利。我属于任何一个年龄,直到现在的我,你能理解吗?我不会羡慕你的人生阶段,因为我也有过这样的人生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