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来了,给大地换上新的颜色。
周日,阳光透过玻璃,撒落屋角。我坐在窗边打开书,真想把阳光制成书签,夹在书缝里。
张打来电话,约爬天湖寺。叫我跟影联系,邀伴一起来个春游。我们约了十点,在朱子文化园朱熹塑像后面集中。
到了集约地不久,张来了,带了好友吴。三个男人一起,不免谈谈疫情的事,时政永远是男人绕不开的话题。
一会儿,影也来了,她约了雨、周、素。一行七人,拾阶而上,从登山步道往天湖寺走。
没走几步,步道毁损的栏杆,又成了我们三个男人的新话题,什么“重建设、轻管理”“建立管理资金预算制度”等等,我们并没有因为位卑人微,而少操忧国忧民的心。
影她们四人,关注的焦点,在春天赐给大地的颜色上。一朵小花,一片红叶,都让她们惊喜不已,拍照与被拍照成了她们最乐意的事。周和素两人,不约而同着一袭白衣,在青山里显得更加自然、舒畅。
走到分岔口,我们放弃了水泥步道,选择了土路。人到中年,更有一种亲近自然、回归自然的愿望。
事实证明,我们的选择是对的。土路上铺着一层落叶,有黄的,有红的,有绿的,颜色很漂亮。阳光穿过树林,洒在林间、路上,明暗相间,让颜色更有了立体感。大家为仲春之美所陶醉,愉悦之情洋溢眉脸。
爱好拍摄的影,带来了自己的装备,一路美景一路拍,落在后头,我们总是在前头笑着催她快点。周和素像两只欢快的小鹿,一时用手机微距拍拍花花草草,一时你拍我来我拍你,一时又成了大家手机的焦点,摆出各种背影、侧影、回头杀,再加伸手、蹬腿、二指叉,熟练程度不亚于专业模特。
来到半山腰,白墙青瓦的静心亭,在金光与绿树掩映下,苍桑中透着生机,别有一番风韵。亭边的树林,光净的地面铺着厚厚的树叶,适当的坡度,独立的空间,依稀的阳光,别具一道风景。大家尽情地拍照,欢声笑语一片,有的拍照的姿势,装点了别人的相机。这让我想起卞之琳的《断章》:“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大家继续前行,翻出手机看刚才的战果,过素的穿着成了美中不足的理由。而我今天无意穿了件淡红的运动衣,雨穿的是兰色的风衣,他们要求等下拍照,我和雨一定要当回模特。这时,影告诉了一个消息,蓝和儿子墉正在赶来的路上。
不久,快到柏油路处,林间有一木凳,脚由碎石垒成,上铺一横木,简陋得不能再简陋,风吹日晒下横木也已生朽。但有人为木凳欢呼,就像看见久违的朋友,想必她们爬山在这里小憩过。
大家建议在这里照张相,张和周很快坐下凳子,我和雨也放下矜持,我坐下,雨站着。四个背影黑、白、红、兰相间,高低相搭,拍照的人连说效果很好。没想到今天衣服换一种颜色,结果换出不一样的风采。
来到柏油路,周犯了“要美不要命”的劲,爬上路边的挡墙留影,走在挡墙上,平撑双手,作凌风展翅状,而挡墙下就是小山崖。素边拍照边打趣说:“伸出一条腿更好看。”结果周真的伸出一条腿,身子略微晃了一下。素见了赶快拍照,好让周安心下来。看了这一幕,我心里不禁捏了一把汗。
上了柏油路,路边弃置两块石碑,再走几步就到天湖寺了,寺前有一个小碑林,石碑也树立的扭扭歪歪。见到如此有辱斯文,我们三个男人不免又感叹一番。
进了天湖寺,眼前顿感一亮。寺院去年刚新建落成,规模扩大了很多,但完全失去了古香古色。进口处三尊小和尚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一个用手蒙住眼,一个用手捂处耳,一个用手遮住嘴。素介绍说,是告诉我们,不该看的不要看,不该听的不要听,不该说的不要说。现在的女生都很佛系。
因过了饭点,寺里已没有米饭,我们只能交待食堂煮份米粉。食堂按人头收费,每人收取10元。
在等饭的空间,她们又迷上了拍照,将收集的红叶放在石椅上,加上几支绿叶,就是一个微距世界。还将红叶铺在脚下,为了美感还脱了袜子,几个人围成一堆,在红叶与细脚之间,仿佛有另一个世界。女人追求美来,真的没男人什么事。
因蓝和墉要再过40分钟才到,我们决定不等了,先吃午饭。桌上就一盆米粉,一小盘腌菜,一份捞饭米汤。饭菜虽简单,但味道尚可,大家吃得津津有味。席间,因吃的关系,影大大表扬了周一番,夸她每天早餐花样百出。翻出她手机朋友圈,真得羨煞死人,各种美食霸屏。
饭后聊天,才知吴在我老家的中学教书三年,那三年我刚好读初中。为怕蓝走错路,张叫吴去接她,告知吴和蓝是邻居。看来天地很大,也很小。
蓝和墉到时,蓝还是熟悉的一脸的笑容,墉明显有点累,他才读小学四年级。待他们二人吃过午饭,我们决定启程返回。为不走回头路,我们选择了过保安寺,这一选择把墉给累坏了。
回来的路上,墉给了我们许多快乐。蓝播放这个春节墉在家自拍的视频,这个小孩配着音乐自唱自演自拍自嗨,表情夸张但非常契合背景音乐,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路过一片松林,县城在远处格外显眼。周的女王瘾犯了,拿树枝一指县城,大喊:“这就是朕打下的江山。”我立即配合着高呼:“女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惹得大家哈哈大笑。周以胜利者的姿态在前头引路,笑道:“我带你们打江山去。”
路上,墉在蓝的鼓励下,来了一段表演。他边跳边唱:“我在家里就是豆腐渣,作业没做就被妈妈骂,我也不差。”唱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我们笑着问,为什么不唱了。他说歌词编不下去了,原来这是一段即兴的表演,真是一个聪明又可爱的孩子。
墉在路上对抖音视频很感兴趣,主动表演着,要大家给他录视频,给了我们一波又一波的欢乐。
影和雨忙于拍摄美景,又落在后头。等了几次,张怕她俩迷路,拿着一根树枝,走在最后,督催着她们,像个牧羊人。
走过一个破败凉亭时,周说这里有她战斗过的记录,说完就在梁柱间找寻,在一根斜搭的木头上找到了。我凑近一看,木头上划刻着“我们一起走过,2019.12.29”。这是她上次来时留下的痕迹。
路上有一丛不知名的小花,引得美女们犯了花痴。素和周窜进灌木丛,对着小花一顿狂拍。影从后来赶上来,见了像只快乐的蝴蝶飞过去,加入了她们的行列,我们无奈先走。等她们赶上时,背包上各插着一支小花,女人采花从来都是比男人更狠的。
走过山梁的一段树林,周边经济林刚砍伐完,只余路边两排杂木蜿蜒而去,小路在中间穿过,仿佛走向另一个时空。美女们怎肯放过这样的机会,又是各种摆拍,有从树后伸出一个笑脸的,有倚着树干沉思的,有两人相握而笑的。墉成了破坏者,窜入镜头各种搞怪。惹得美女们说,回去要把他P掉。
走到一处高坡,四周空旷,天风吹过,树叶飘飘零零,随风起舞。大家被这落叶缤纷的场景感染了,欢呼不止。过后,有人说,只顾看,没拍着,可惜了。张笑着说,这有何难,随地抓起一把树叶,撒向天空,虽场面不如天风宏大壮观,但落叶降下,也有一点诗情画意。我也加入抛撒树叶的队伍,周快步回来,当了模特,影高举相机,赶快记录下这人工创造的美丽。
在小山头休息时,墉完全融入了野外,说要把衣服脱掉,留条内裤,当个野人。说完用手捶胸,作大猩猩状。又是惹得我们一阵欢笑。我们逗他说,留条内裤只是半野,要全部脱掉才全野。墉摇摇头说,不行,会害羞的。最终没做出荒唐之举。
但墉是真的累了,来到保安寺时,他一直叫走不动。这时,张和吴从小路往天后宫方向走回家。保安寺也是扩建了规模,算算时间,我差不多有十几年没到寺里了。修建寺院,应该是盛事的表现。
从保安寺下来的石阶很陡,大家小心翼翼地下来。路上有两处石刻,看到“高山流水”石刻时,我急着找“从善如登”石刻,和素、周走在前头,在快到山脚处等候。影、雨、蓝和墉在背后,影打来电话,说墉走不动,要休息一下,叫我们先走。一天的行程,就这样结束了。
回来后回顾今天的活动,我的启发是:给生活换种颜色,生活会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