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恐相逢在梦中

听着从西塘淘回来的CD,慵懒的蓝调音乐环绕一室,才想起西塘归来已久,我却一直都欠TA一篇游记。

也许是因为西塘在我眼里心里真的过于静美,所以迟迟下不了笔去书写那一份旅游过程中的心境。

到西塘的时候,是晚上十点。这一次的西塘之旅,对我来说也算是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了,之前一直在说要去西塘,却一直都没有动身,除夕前一天,鱼突然问我去不去西塘,我说好,然后就订了年初五的票,动身,十个小时的高铁,遇见一个春寒料峭,烟雨蒙蒙的江南小镇。

从高铁站打的到西塘,车上的师傅很热情,印象最深刻的是他反复的那一句:“这几天好多人,好奇怪的,你都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怎么能冒出这么多人,全都跑西塘来了,真的好神奇的……”是啊,好多的人都跑西塘来了,真的很神奇。在西塘待了三天三夜,很多人也都觉得我很神奇,面对最多的疑问是:“为什么是西塘不是乌镇?为什么只在西塘?为什么不连着游江南其他小镇?”

呵,我也答不上来,忘了是在哪本书里的哪个情节看到了西塘,从此便有一个非去不可的情结,以至于不停地搜集着关于西塘的一切。

西塘的廊,棚,桥,弄是最萦绕人心的特色,很多人说,西塘,是一座生活千年的古镇。春秋的水,唐宋的镇,明清的建筑,现代的人。送子来凤桥的传说,永宁桥上的日升日落,河边小栈的吴侬软语,乌篷船上的渔歌唱晚,水上人家的生活,安宁得令人欣羡。

几乎每一个去西塘的人都会去送子来凤桥走上几个来回,从阶梯上去,从斜坡下来,从斜坡上去,从阶梯下来……桥上那面早已不知粉刷了几次的墙壁,始终留着满墙涂鸦,很多人会在上面写下豪言壮志,在这个时代,最常见的便是小情侣间缠缠绵绵到永远的情话,还有很多对于西塘的感慨,我在那面墙壁来来回回走了几遍,想象着TA们手握彩笔时的表情,是郑重?是嬉戏?还是像这座古镇一样,永远那么从容?

在送子来凤桥下去的一个小弄里,有一家咖啡馆,在西塘最常见的,就是各种各样的咖啡吧、音乐吧,似乎每个店主都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而愿意在西塘放慢脚步欣赏的,也都是有故事的人,所以你常常能看见在店里的客人跟店主相谈甚欢,也许TA们只是初次见面,也许TA们转身便不再相逢,但TA们常常能用一个故事让一切变得简单。

我在西塘的第一个下午,便喝着一杯龙井茶,在一个休闲吧里,遇见了一只大猫,无论怎么逗弄只是睡觉,典型傲娇的喵星人。店主是个很随和的小伙子,见我喜欢那只大猫,便把大猫搬到我的桌子上让我随意逗弄。每个到店里的人,总会过去逗弄一下那只叫“西西”的大猫,而它只是安静的傲娇着……

在桌子上摆着一本留言本。这是在西塘随处可见的,无论是休闲吧还是饭店,或者是饰品店,总有一个角落放着一本留言本,让你可以在上面留下你心中的西塘印象。我喝着龙井茶,翻着那厚厚的两本留言本,看着那些或深沉或逗比的留言,心境竟然无比安宁。鱼说,我们也写点什么吧,我说好,但拿起笔,我竟然不知道该留下点什么。这就是我在西塘那几天的状态——似乎装着很多故事,却始终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

早上很早起床,自己一个人,带着相机,游走在廊桥之间,感受着清晨里更加清冷的西塘,那时候的西塘还在沉睡,没有喧嚣,我就那样漫无目的地走走停停,放空自己,在那样的游走里,遇见最真实,最安宁的自己。

很多人游玩,喜欢边走边晒照片,但我却晒得不多,因为我始终觉得,我拍不出西塘的静美,镜头下的西塘,跟我眼里心里的西塘相去甚远,我在照片里精挑细选,还是无法找到最真实的西塘。有一个很经典的片段是,鱼在旅客很多的时段走在永宁桥上准备拍照,桥下的保安催促着人群往前走,一边说着:“拍一张就好啦,这些百度上都有的……”瞬间哭笑不得。

永宁桥上是西塘最热门的取景地点,确实能在百度上找到无数唯美的照片,但人就是很奇怪,明明知道自己拍的远不如百度上的好看,但既然来了,就必须是自己拍的,才能在未来的某个时刻,想起来了,找出照片,证明自己当时真的好好地游览了这个小镇。

在早上最清静的时刻,我喜欢站在永宁桥上,放眼望去,河上时不时有乌篷船往来,河的两岸,有早餐的炊烟袅袅,有阿妈的忙碌身影。从西塘回来,廊桥梦无数,最念念不忘的,却是那里的早餐。最简单的豆浆油条小笼包,也许是那种小桥流水人家的环境使然,也许是已经太久没这么放空地,悠闲地吃一顿豆浆油条的早餐,所以我一直记得,那里的早餐,味道特别好。

记得去年有一段时间吃腻了上班地点附近的肠粉,却实在没有别的好吃的,所以逢人便问哪里有豆浆油条?无奈那里实在偏僻,早餐店也就零星几家,竟没有一家卖豆浆油条,以至于当时在心里默默地想,只要有个人天天给我带豆浆油条,我就死心塌地地跟着他!现在想来,不禁哑然失笑,原来自己想要的,也只是这么平凡简单的幸福,可惜终究在那个时候,没有那个人出现。

西塘有一个传说,每一对去了西塘的情侣,总会分手。我不知道这个传说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也许只是信则有不信则无,但在西塘却有好几个地方可以挂同心锁。犹记得在一条小巷子里,整面墙上都是红丝带,同心锁,当时我正看着红丝带上的海誓山盟,旁边一个小男孩大叫着对他妈妈说,他也要挂一个锁,当时的一句童言童语,惹得小巷子里的人都笑起来,我也笑着转头想听他妈妈怎么解决这问题。旁边的一个年轻女生对小男孩说,小朋友,这个你现在不能挂,你要等长大了,跟你爸爸一样,遇到一个跟你妈妈一样的人以后,带着她来挂同心锁。小男孩似懂非懂,却也没有再叫嚷着要挂同心锁。

像爸爸一样遇见一个像妈妈的人,恩,似乎没有什么不对。只是不知道这面墙上当时挂同心锁的人,却有多少对是真的成为了像爸爸妈妈那样的人。我对着那一整面墙的红丝带和同心锁拍了很多照,并且是不同地方的同心锁墙我都拍了下来,说不清是为什么,只是觉得,无论挂同心锁的人是否真的同心携手到最后,至少一切在这面遍布红丝带的墙面上是温馨浪漫的。

西塘有一条酒吧街,当时我们住的客栈离酒吧街很近。到了西塘本来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也许是刚到西塘的亢奋,也许是被酒吧街的喧嚣给感染了,我们放下东西准备到处走走,一路便逛到了酒吧街。到了西塘,不进酒吧里面感受一下似乎都白来了西塘一趟。

西塘的酒吧明显没有大都市里的酒吧嘈杂,也许是因为到西塘的,文艺青年居多,也许是因为西塘本来就是一个内敛的小镇,即使疯狂,也无法真正地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因为即使在high吧里高歌热舞,邻座小正太和小萝莉的存在会提醒你,这是在西塘,那座生活了千年的古镇。

我们也去清吧,点上一杯花雕,在曼妙的音乐里,享受时光在指间溜走的从容。而邻座的某个文艺女青年也许会递过一支凉烟,即使萍水相逢。这里没有世俗的眼光,没有人会因为你是一个吸着凉烟的女子而用异样的眼光看你,这里的搭讪,都显得那么自然,没有刻意的谄媚,也没有虚假的逢迎。

在这里,所有一切的相逢似乎都恰到好处,即使是陌生人,在闲聊中也会有他乡遇故知的惊喜。在这座小镇,没有艳遇的期待,没有奢华的景致,没有刺激的经历,有的只是宁静致远的廊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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