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娟沉吟了一会,对杨莉莉说:“莉莉,回去给我哥带个话,这件事不要逼的太急,给我点时间,容我考虑考虑。”
虽然没有马上答应,但少主已经松口了,看到希望的杨莉莉立即转忧为喜!
“不过,在我还没有考虑好之前,你们谁也不许进入石桥镇!”丢下这句话,氏娟马上就回去了。
望着她矫健的身姿,几乎是瞬间消失在夜色里,鹰爪王马一鸣不禁喃喃道:“难怪老主天天念叨着她,如果她真能重出江湖,凭她这等身手,足可单掌盖天下!”
杨莉莉接过话头,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咱这位少主不仅武艺超群,而且她还是个足智多谋的才女哩!”
不久,他们也很快离开了后山。
再说玉梅,她气喘吁吁一路跌跌撞撞奔跑了许久,终于看到镇子了。这时候,氏娟也迎面跑了过来,她一把抓住玉梅,急切地问:“玉梅,你没事吧?吓死我了!”
惊魂甫定的玉梅说如果没有那女英雄搭救,她铁定遭殃了!
氏娟装着什么也不知的样子问玉梅怎么回事,看自己的身份有没有暴露。她现有的身份是她的护身符,一旦被拨去了官府就有可能捉拿她,因为她毕竟是前朝的皇室宗亲。
回到家,进到屋里,玉梅滔滔不绝地讲起了刚才的打斗,那场面让她描述的活灵活现,精彩异常,快赶上说书的了。氏娟只是抿嘴微笑,也不搭她的腔。闩上房门,氏娟说:“既然你安然无恙,咱们睡吧。”
氏娟脱掉外套,准备上床,玉梅突然冲她大声嚷道:“别动!”
仿佛发现了什么重大秘密,玉梅上一眼,下一眼,左一眼,右一眼,瞅了氏娟好一阵子,然后她找来一块手帕往氏娟脸上一蒙,立即惊叫道:“我的天!你跟那女英雄简直一模一样哩,她也是戴玉镯,她也是戴项链,她也是身穿雪白宽松内衣!”
听她这么一说,着实把氏娟吓的够呛!
原来,开始的时候,氏娟追赶那黑衣人,情急之下只扯掉了外套,为的是防止玉梅认出自己;回来之后又她忘记换掉内衣了,以及那玉镯和项链,便匆匆忙把外套重新穿在了身上。
看玉梅一脸惊讶的样子,氏娟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你,该不会认为,那女英雄就是我吧?”
“那女英雄是你?”玉梅好像被氏娟的话逗乐了,她用手一指氏娟的鼻子,咯咯地笑道:“你笨手笨脚的,连我都打不过,你还想当女英雄?笑死人哩!”
十天后,凤姐的病情终于稳定了下来,也能下地走动做一些事情了,但她依旧断不了药物。
又过了几日,氏娟将家里的事安顿好,便离开了石桥镇!
她这个决定,她这个深思熟虑后终于做出的决定,并非全是因为杨莉莉,而是她知道如果她再不走,她那个将近二十年没见过面的哥哥还会派人过来打扰她的生活。尽管她让杨莉莉带过话,到目前为止她的生活一直一如既往地风平浪静。可哥哥的脾气她是清楚的,那是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趁现在局面还没有失控,她必须走,而且要快走,她要把自己的心里话当面跟哥哥讲清楚。
离开石桥镇的理由也很简单,瞒着凤姐氏娟对贺一丹说,她要去一趟亲戚家,过几天就回来了。那么,过几天她当真还能回来吗?这个问题恐怕上帝他老人家都难以回答,笔者就更得靠边站了。
不过她离开石桥镇的第二天,贺家便出事了。
那天深夜,毫无征兆,姐妹俩被掳上了一辆马车,那带篷子的马车犹如一阵疾风,驶出石桥镇,驶向了荒野。
掳她们的是两个黑衣蒙面。黑衣蒙面为什么要掳她们,凤姐不知道,贺一丹也不清楚,但姐妹俩都想到了同一个问题,这个问题让姐妹俩不安起来。
黎明时分,从马车上下来,姐妹俩被蒙住了眼睛,所以姐妹俩根本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被人带着走了一段弯弯曲曲的路,停住,除去眼罩,这会儿姐妹俩已身处一间雅致的房舍之中了。
房舍既干净,又宽敞,像是客厅。
“喂!这是什么地方?”贺一丹忍不住问黑衣蒙面。
黑衣蒙面个个像木偶,始终一言不发,任务完成了,便一声不响一一退了出去。
“姐姐,他们……”
“别急,那个真正抓咱们的人,马上就要出现了。”
果不其然,凤姐话音刚落,帘子一挑,从外面进来一位,只是姐妹俩谁也没想到这进来之人竟然是西门狂生,未免太让人意外了,因为这与姐妹俩预料的结果完全背道而驰!
西门狂生仍是那身装扮,白衣素裤,手持折扇,一副公子哥的模样儿。只是他人好像发福了不少,也威风了许多,因为他走路的姿势仿佛授过专门的训练,踩着鼓点,一步三摇。
随其身后,还有两位,姐妹俩认识,都是石桥镇的,一个叫毛二,一个叫麻三,身上都有点功夫,他俩不欺男霸女,但也没干过什么好事。
西门狂生笑了笑,十分客气,说:“婶子,妹子,对不住,让二位受惊了!别站着,坐啊。”
说着他已经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麻毛二人分立两侧,怀中抱着家伙,像是他的贴身保镖。
“西门公子,是你抓我们来的?”凤姐不信似的问。
西门狂生摇了摇头,更正道:“不是抓,是请。”
“那,你请我们来所为何故呢?”凤姐不知道西门狂生要打什么主意,但凤姐知道西门狂生一定要打什么主意,因为如果西门狂生不打什么主意,西门狂生就不会如此兴师动众的把她姐妹俩弄到这个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来。
西门狂生合上折扇,盯了凤姐片刻,说:“晚辈见婶娘的住处太破旧了,看着于心不忍,便想替小龙弟弟尽一份孝心,让二位过来享受几日。”
言至此,他低低的发一声息叹,装模作样的又说:“小龙弟弟也真是的,把一个多病的娘丢在家里,不闻不问,等他回来看我怎么教训他。”
姐妹俩静静地听着,闭嘴不语。
像突然记起了什么,西门狂生“哦”了一声,忙又补充道:“婶娘兴许不知,但一丹妹绝对清楚,我和小龙弟弟一向不分彼此,感情好的不得了,所以,他的事自然也就是我的事了。”
姐妹俩仍不搭腔。
西门狂生缓缓站起,走近二位:“婶娘,小龙去哪了?”
“你找他作甚?”凤姐已经预感到,姐俩被抓可能意在自己的儿子。
西门狂生以玩笑的口吻说:“我除了要教训教训他之外,还想和他叙叙旧。”
“他在他干妈家,好长时间了,吃住都在那儿。”
“晚辈去过了,他不在。”
“那他去哪儿了?”凤姐对自己儿子的行踪似乎一点也不了解。
西门狂生忽然诡秘地一笑,说:“婶娘不必着急,等你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再告诉我也不迟。”
然后他一声吩咐“来人”,两个黑衣蒙面立即出现在门口!
“带她们下去休息,不过要好生照管,不可怠慢!”
黑衣蒙面答应一声,便一侧身,向凤姐姐妹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姐妹俩无奈,只得去了。
黎明前的昏暗渐渐淡去,天快亮了。
姐妹俩被带进去的房间,居然比客厅布置的还要豪华,墙上有名人字画,书架上有古玩,紫檀木香案靠在西墙边,让人感觉舒适又温馨的还是那张靠东墙边的双人秀榻!
等黑衣蒙面退出,房里只剩下她姐妹俩的时候,凤姐问贺一丹有没有什么事瞒着她,因为她已经预感到这里面肯定有事,而且事还不小,不然西门狂生不会拐这么大一个弯子寻找小龙!
原来,西门狂生与贺小龙的过节贺一丹一直瞒着凤姐,连氏娟也不知道。她没说一是不想让姐姐担心,二是觉着西门狂生不会把外甥怎么样,毕竟西门狂生恶贯满盈,出理在先。
不过看今天这场面,再加上姐姐这么严肃的一问,贺一丹才突然意识到问题有点严重了。当下就把外甥因何“废”了西门狂生的前因后果,一件不落统统倒了出来!
听完之后,凤姐坐在那里缓缓闭上了眼睛,看的出,她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发火!
——一丹纵容外甥,她心里不满!
——事到如今,再埋怨一丹也于事无补了!
贺一丹气愤地说:“西门狂生也忒不是东西了!仗着自己有俩臭钱,杀人,拐卖妇女,偷女人,条条样样伤天害理的事他都干过,依我看,废他太轻了,应该送他见阎王去!”
凤姐心烦意乱地摇了一下头,自语道:“现在我明白了,西门狂生这是要报复,可他如何报复呢?”
报复无非就是解恨,杀人能解恨吗?有人说杀人不一定解恨,可不杀人又如何解恨?虽然同住一个镇子,但凤姐并不了解西门狂生,不知道西门狂生下一步如何对付自己的儿子。此刻凤姐只希望儿子不要回家,只要西门狂生找不到他,一切万事大吉!
在另一个房间里,西门狂生一边自斟自饮,一边想着心事,站立一旁的麻三问:“公子,您那么恨贺小龙,怎么把他娘供起来了?”
“我不是说了吗?我是让她们过来享受的。”西门狂生说。
“怎么个享受法?”麻三又问,他也不懂主子的用意。
“您不杀贺小龙了?” 毛二问,他和麻三一样,觉着自己的主子有些高深莫测。
“我改变主意了,不杀他了。”西门狂生笑了笑,但他的笑里却藏着阴险:“我虽然不杀他了,但我要让他永远生活在痛苦里!你俩等着看好戏吧,这是旷古绝今人间最妙的一出戏!”
究竟是什么戏,尽管没有透露,但从西门狂生说话时的语气和表情上看,他所谓的戏一定相当残酷,相当暴虐,如若不然,又怎能平息他西门狂生的心头之恨呢!
作为一个男人,尤其像西门狂生这样嗜好沾花惹草的男人,有朝一日自己突然不管用了,他那种心理的创伤和对人生的昏暗是无法形容的!
当初幸亏他跑得快,救得及时,否则会因失血过多而送命的。饶是如此,他足足躺了一个多月,才能下地走动。
“哼!贺小龙,这笔账我一定叫你加倍偿还!”
知道了自己不是贺小龙的对手,等康复的差不多了,西门狂生提着礼品去了镇长家。
镇长是个可爱的小老头,人精明又善良,但对西门狂生一向是敬而远之,望而止步。而西门狂生平时对他也同样是代答不理,今日他突然登门拜访,无疑让可爱的小老头手足无措,坐立不安!
“镇长,晚生有一事想请您帮忙。”
“西门大公子不必客气,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小老儿万死不辞。”
“是这样,有一位姑娘被贺小龙强奸了,我想让您老出来做个证。”
“这……”
说贺小龙干这种事,镇长是不会信的,他了解贺小龙,也了解西门狂生,他们俩是截然不同的两路人。
西门狂生掏出一张银票,放到桌上:“这是一千两,您若答应干,就归您了。”
镇长牙痛似的砸了砸嘴,道:“西门大公子,干脆直说了吧,你跟贺小龙有何过节?”
西门狂生道:“你只管拿钱作证,其他的别管。”
镇长陪着笑道:“不是小老儿多嘴,也不是小老儿不肯帮忙,而是您这样整他根本行不通。”
西门狂生听出镇长话中有话,便问:“难不成你有更好的计策?”
镇长道:“那要看您跟他有啥过节了。”
西门狂生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干过的缺德事,但看镇长真的想帮他,便犹豫了一下,捡重点描述了几句。
镇长沉吟了一会,说道:“西门大公子,您该去县衙告他,凭您跟县大老爷的交情,贺小龙岂不死定了,何必转弯抹角呢?”
西门狂生一想也对,放着县长不用而找镇长,这岂不是舍近求远病急乱投医嘛!
西门狂生前脚刚迈出大门,后脚镇长往地下啐了一口痰,低声骂道:“该!谁叫你无恶不作了!”
显而易见,镇长出此下策也是迫于无奈。
县大老爷还真讲情义,二话没说,当堂拍板要对贺小龙绳之以法,但是,待他进入石桥镇暗中一调查,他的脑袋立刻又缩回去了!
“西门老弟,以本官之见,你还是放弃了这场恩怨吧!”
“为何?”
“对你大大的不利呀!”
“你搞清楚了,我是受害者!”
“没错!可你给贺小龙定个什么罪名呢?杀人?强奸?拐卖妇女?这都行不通,一旦抓了他,你们镇上的姑娘们势必会起来造反!”
“这都哪挨哪?跟镇上的姑娘们有什么关系?”
“你说贺小龙残害了你,你有人证物证吗?但贺小龙就不同了,他会把杀人,强奸,拐卖妇女的罪名一股脑儿全扣到你头上。”
“他敢!”西门狂生一拍桌子,凶相毕露!
县大老爷温和地说:“他也许不敢,但你们镇上的姑娘们可就难说了,你想想看,假如她们站出来指证你,结果会怎么样?”
结果被抓,判刑,然后拉去刑场砍头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西门狂生,谁叫他人缘那么烂了呢!
事到如今西门狂生才彻底明白,从正规途径除掉贺小龙简直是痴人说梦!
过后没几日,西门狂生意外地结识了一个组织,这个组织是干什么的到现在他都不清楚,他也不想清楚,只要能解了恨,给“二弟”报了仇,组不组织的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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