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与传承
尊敬的父母,给您写信的时候,您的儿子已经在千里之外。这个世界很大,我们太小了。我们不甘于如此的弱小,所以相隔两地(借用朗读者中这句话所说)。我不知道这一次旅行的归期是什么时候,但我知道,我在一天天的长大,而您正在一天天的变老。
这个世界大同小异,大到不同的国家、不同的地域,小到这千里之外的某个地方、某一件事物都能够勾起对您二老的想念。正在进行着这一次不知归期的旅行,饿了要自己下厨、痛了要自己学会忍受、失败了要自己鼓励自己。这一刻我才明白,原来日子真的不那么容易。仿佛这一瞬间我真的就长大了。
我大学时候去深圳、武汉、北京等地游玩的时候,母亲都特别羡慕,总是有意无意的打探着:“坐火车/飞机好不好玩”、“晕不晕车”、“天安门是不是很大”、“我什么时候能够出去旅游呢”这变成了一个从没上过学的母亲的一种奢望。每次去县城或市中心的时候都要有人陪同,大字不认识一个、不识路。所以母亲很少去那里。生活的圈子当然局限在了咱们的小村子里头。
每次跟母亲提及我带您去坐火车、坐飞机、去旅游的时候,母亲总笑呵呵的拒绝了。等你赚够钱了、娶了媳妇、生了孩子再去吧。
母亲生活很节俭,“你父亲一个人在外不容易,一个人供养着一家子,我不做点事怎么能行呢!你父亲累着呢。”种菜、种地、养鸡、养猪什么都做,而且什么都能做得很好,到现在村子里一提到母亲做的饭菜,总要伸出大拇指夸赞一番,今天又有口福了。
母亲时常教导我:对待每一件事情都要乐观。还记得那时候家里穷,家里能够贩卖的东西都卖完了,是数着钱过日子的。母亲总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仿佛在说着没关系一切都会好的,不知又从哪里变出点东西,东拼西凑,度过了一段一段艰苦的生活,我不能够想象母亲是承受着多大的痛苦坚持的。现在的我心态不知道有多好,调节能力也不错,这大概就是从小跟着母亲度过了那么几段日子收到的熏陶吧。
我记得我的童年是非常听话的,我的父母从没有打过我。我唯一的一次被打的机会留给了我的伯父。我们在村子里有那种“魂斗罗”“拳皇”卡片或者碟盘的手柄游戏,每天跟伙伴们玩着,可能母亲怕我贪玩,唯独那天回家没有找到玩游戏的工具,就在楼上楼下悄无声息地到处寻找,结果在楼上的一间房子里面睡着了,还故意把房门关着,弄得房间里面没有人似的。一家一家的问、每一个池塘大声的呼喊,结果母亲在村子里整整寻找了两三个小时,天黑造成了母亲的恐慌,当时听闻楼下有很大的动静才把我吵醒的。我清晰的记得母亲是含着泪抚摸我痛楚的脸庞的。我猜想那时候母亲肯定是很害怕的。
我对我父亲的映像没有那么深刻。父亲离开我外出工作大概有10年的时间了吧,可能从小都生活在母亲的怀抱中。在家听说父亲在外头有很多流言蜚语、又加上父亲买地下六合彩(买马)。所以对父亲在外的映像不是很好。父亲的抽烟、喝酒、嚼槟榔、打牌的恶习始终都保留着。我深刻的记得今年去父亲那儿时,他吸烟的姿势像极了在抽着大麻,那般模样使我感到揪心难过。我猜想也是,一个在外头打拼十年的汉子,自己的压力没有地方释放,凭借着酒精、香烟、槟榔来麻醉自己,那种孤独、落寞的境界,一定很痛苦吧。
都说慈母严父,确实是这样的。迄今为止,我好像都没有听过父亲表扬过我,好像都是批评、鼓励的话语,有时候打电话给父亲报个喜,其实多么想听他表扬一句。外出学习、出来工作,“笨鸟先飞,记得多看多学,勤奋一点”、“在外头要多动脑子,哪些事情能够做,哪些事情不能做,多想一想”、“多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做事情就认真做,不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三心二意的”父亲的这几句话总是回荡在耳边。
感觉有时候父亲像一台提款机。总是在需要钱的时候打电话过去,总是几句一样的问候语,三言两语的问答,然后几声嗒嗒嗒。。。。。。飞快的结束了通话。多么无言的对白,我知道你严峻而深远的爱,如转角的回头,却从未离弃。
直到今年去贵州游玩的时候,碰到了一些事情,无法解决、想要寻找一处安心之地,才想着去往父亲那里,一踏上当天的火车,顿时觉得心里不知道多么的舒畅,就像一所漂泊的船只找到了一个温暖的港口,是那么安全、那么温暖。
当听到那些叔叔阿姨们说到,听你父亲说去了北京工作、去了贵州旅游等等事情的时候。我能够想象到父亲脸上充满着诸多自豪骄傲,赞赏着这个儿子如今可以独当一面、自己奋斗了。也听到了父亲在工作这么长的时间里的节俭、不容易,我才知道这么多年我误解、错怪了父亲。
父亲在外面这么多年,我不知道思想是不是变的开放了,在谈及婚姻的问题上时,“随他娶一个什么样的媳妇、或者入赘她家”、“以后有了孩子随跟哪个姓、反正都是自己的孙子”。我不知道是不是父亲的真心话,都说养儿防老,谁会愿意自己的孩子入赘她家,况且自己还只有一个孩子。我想对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来说,说出来是需要巨大的勇气。
我很庆幸有着这样一个慈爱的母亲与一个给人安全的父亲。我的家庭不是书香门第、不是王侯将相。但就是这样一个家庭,他给与我的不仅仅是关爱,还有我这一身的人格、道德修养。
我想家的时候我就会看一看东边的天空,或许您二老也正在盼望着我这一边呢。如果实在是特别想家了,就打开一本书,让自己的思绪跟随着作者一起飘到故乡的深处;又或者写一首诗、写一篇文章,把他藏在这里,然后轻轻的读出来,或许哪天随着风飘到您的耳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