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戛纳电影节上看到这部韩国电影<燃烧>,其改编自村上春树的原著小说《烧仓房》。这部电影我看完以后觉得它深度已经不亚于文学了。我之所以讲这部电影已经不亚于文学,是因为李沧东把生活在现当代思想青年的通病,剥离的很干净,让你看到里面已经坏死的骨头。
电影里展现了一起离奇的犯罪,和当代青年的三种不同的色彩人生。首先来说三个人物大概的性格特征。
李钟秀:有着分崩离析的破碎家庭,有着虚无不实的写作梦,还有刚出学校的那份天真与稚气。为父母之间的恩怨奔波着,为自己向往的爱情维护着。当现实压力摆在他面前的时候。除了不甘的妥协,还有着和ben相比较之下,抱怨命运的不公之外,只能感叹现在的年轻人中,有太多的“盖茨比”。
女主申惠美:典型的属于这个时代的大多数文艺女性的色彩,有一颗探知肉体与精神空虚的心却背负着巨额债务,来支撑自己的物欲法则,和肉体宝典。表面活的天真烂漫,又在内心里感觉是被这个现实抛弃在边缘之后,自己都抛弃了自己。想像那些美丽的夕阳一样无声无息的就这么消失在天际。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一份孤独中的关怀,还是精神空虚中的填充
李钟秀遇到惠美,以为遇到了爱情。殊不知惠美床底常备的避孕套已经表示脱离了低级需求,在这个根本不缺性的年代。精神层次的填充对思想青年来说尤其重要。而钟秀在惠美出去旅游的期间,经常对惠美有性幻想,也道出了对爱情的认真和渴望。这个世界很容易遇到爱,很容易遇到性,难得是理解。
随即惠美在对肉体和精神饥饿的探索旅途中碰见了觉得志同道合的ben
感受到了孤独中的关怀,和精神饥饿上的填充(单方面),惠美在肥肠锅店外面,钟秀和ben的车辆之间,犹豫的做了抉择。固有自知之明的钟秀也黯然退场。
惠美和ben去找钟秀,在夕阳面前,当着两人的面,脱光了上衣翩翩起舞。ben心里很清楚惠美想要什么,能给什么。而钟秀懂不了,也给不了。所以在被钟秀形容成妓女之后,决然的做了第二次抉择。
ben跟钟秀在房间外面聊了几句,说自己喜欢烧塑料棚(杀人)以求取空虚内心的填充,天真的钟秀甚至在接下来的几天内专门去检查塑料棚。而同他不能理解ben是"盖茨比"一样,也想尝试去理解ben的快乐,去烧塑料棚。在塑料棚燃烧起来的瞬间马上扑灭,否定了自己理解的欲望。
在惠美消失之后(被ben杀害),钟秀发了疯一样的寻找惠美。和寻找惠美的那口无实之井,也想去理解惠美的在井底的心情会是怎样。
钟秀和ben是处在两个不同阶级,和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在三人之间,ben有着绝对的主导权,所以洗手间里的柜子里面存放着诸多“塑料棚”曾经存在的证明。ben知道他们的通病也能掌握他们的软肋。当钟秀在二次在聚会上看见ben打哈欠的时候才恍然大悟。
处于社会底层的钟秀无法理解这个样子的世界,对惠美做了最后一次性幻想。随即准备对ben的审判。
电影结尾处,ben拿着象征着入殓师的黑色化妆盒,给另外一个“塑料棚”化妆。而被当作祭祀品的对象,脸上流露出解脱又恐惧的表情。很好的诠释了这些现代所谓的思想青年有着自己独特的思想,却没有一个吐露心声之人来分享。随即藏于内心,产生越来越多的愤慨。渐渐被这个世界疏而远之,苦于现实和理想国度巨大落差却无能为力的任人宰割。
如此优越的仪式感让我想起了很久以前看过的一部<美国精神病人的>电影,片中同样光鲜亮丽的华尔街金领。白天金玉其外,好似一表人才。在自己的另一个象征精神的世界中又是如此的肮脏不堪,却又仪式感十足。
那些生活在底层的人们,有着优越感的精神思想却没有主动选择的权利,当选择来找你时,就会毫不犹豫的投向它,哪怕是豺狼虎豹。
很久以前当我跟朋友讨论<七宗罪>时,我支持凯文·史派西“既然这个世界如此肮脏,那就由我来执行这个清洗的使命”。朋友讲一句,“那是谁给了他剥夺别人生命的权利”。我一时无法反驳他,也不想反驳自己,于是不了了之。直到<燃烧>,李沧东给了我另一个答案,“它们好像本来就,安静的在那里,等着我去烧掉它们”。
ben给每一个废弃的“塑料棚”一丝最后的尊严。哪怕你以为已经被这个世界抛弃,我也会让你消失的像天际孤独的夕阳那样美丽。分歧点就在于这里。是解救对方,还是解救自己内心的欲望。是清洗这个腐败的世界,还是清洗自己肮脏的人格。就像哈姆雷特一样,也是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