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总是想要阻止时间的流逝,但终究以失败而告终。转瞬之间,又到了清明。
好久没有回家了,搭上回家的公共汽车,两眼漠然地望着窗外掠过的风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路边的田野里已开出了金黄色的油菜花,在绿色茎叶的映衬下格外的显眼。心里想着“春天——就这样来了么?”
该要来的,谁也阻挡不了。仍旧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那种对春天的迫切期盼,那是一种在心里压抑已久的情绪渴望借着新生的季节而得以迸发,然后,便是说不尽的快乐滋味。“人间四月天”大概就是当时内心最最真实的感受了。
时隔一年,我不好说现在的我是一种进步或是一种倒退,是一种心灵的平静与安宁,抑或,只仅仅是一种由于造作而产生的所谓“淡定”。没有了莫名的忧伤,没有了内心的烦躁,没有了过多的渴望与希求……
也许,心里真的清明了吧。
心中的清明,我不知道它该是什么感觉,但绝不会是无力的苦苦呻吟,更不会是悲悲戚戚的涕泪不息。只记得这些年以来的记忆里,那天的天空很晴,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哀雨绵绵。
仔细算来,外祖母离开我已经整整十年。到现在也未曾有丝毫忘记,那段在农村生活的日子,和外祖母在一起,真的很快乐。我也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夏天,外祖母打电话叫我去吃西瓜,家里种的,很甜。那条最后一次和外祖母一起走过的田间小路,棉花,芝麻……一种有一种在城里从来没有见过的农作物,完全占据了我的内心,当时我根本没有注意到,外祖母已经病成了那个样子。
清明节,清明祭。祭奠外祖母,祭奠随着外祖母一起离我远去的童年,祭奠那些早已成为过往的往事凡尘……
心中的清明,是清明节。那不是要我们来只去悲伤过去,不是要我们去祈求已故亲人的保佑。而是要活好我们自己,让心里真正的清明起来。清静的,明确的,去做自己的事。在平淡的生活中,为了自己的未来而努力,更加努力。
“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虽然很不恰当,但也似乎确实如此。我们是幸存下来的人,至少和自己已故的亲人,和那些在灾难中死去的同胞,和那些正在遭受颠沛流离的人们相比,我们又怎能不自觉庆幸呢?我们还活着,一切就都还有希望。“哀莫大于心死。”我们不能,也不该绝望。
无论几经风雨,无论春光和煦,夏雨淋漓,秋叶萧索,冬雪严寒。历史的转轮都没有停止过它的旋转。当我们奔波于广阔的天地,当我们蓦然回首的那一刻,终究会发现,纵使彼方光影绵长,依然会可惜那些流失的时光。当我们且行且悔走到人生的尽头,也许看见那盏曾经照亮我们前方的灯已然暗下,那些陪伴我们延展于路旁的花也已尽落。一切的一切,都正沿着预定轨道逆光而行……我们所生活的现在,都终将逝去,只留下一路淡淡的印痕,随着时间的流驶,眠于光年。
记得曾经听到一个女生说:“有些东西,在这场人生的旅途中是需要暂且放弃的。”那么,何不试着,在这个春天,在这个一切即将重新开始的季节里,让自己的内心清明一些,下定一个决心好好生活呢?
请相信,即使在我们最绝望的时候,世界依然有光的存在。
本文为《Myouth校园特刊》投稿,转载请联系Myout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