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隆冬的积雪,守着腊月的残阳, 一颗懵懂的心,在静静地等待,静等,春暖花开。
随着冬至,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抬头望柳,犀利的风,开始慢慢地收敛野性,亦想在春姑娘到来之前,以绅士般的姿态,讨好卖乖,从而博得春天里的百家喝彩。
南方的燕儿,整装待发 开始着手重返故里,去到秦淮人家的屋檐下养儿育女,她预感,她曾经多么钟情的柳,在秦淮人家的池塘边,已经开始为她梳妆,河里的鸳鸯一定比她率先返回了家园,像一对新婚燕尔,正在池中戏水狂欢,江南的景,江南的画,江南的小桥流水,江南人家的玲珑八卦,是她一生的眷念,是她永远的向往,她可以东奔西走,她可以背井离乡,但她绝不能没有安身立命之处,她不想把家乡变成故乡,而一去不复返。
念家的喜鹊,从来不会朝思暮想,去向往别处,守着不动的老梧桐,守着树上那个枯巢旧穴不停地打转转,意想趁冬闲之际,把旧家重新翻修,为春天布置一个新房,他们雪地里采光,枝头上霓裳,忙的不亦乐乎,只是为了春天的早日到里。
残雪中的小草,凭着顽强的毅力,学着松柏的样子,在疾风中绿着生机,只等春暖的那一天早点出现。
月季,用瘦弱的躯体,孕育着花骨朵,意想挨过三九,在出九的那一天傲然怒放,所有的生命,都在忍辱负重,所有的生灵,都在委曲求全,他们卧薪尝胆,只为给春天一个交代,他们降志辱身,只想为春天露一个崭新的面貌。
不仅如此,就连喜好卖弄风情的蔷薇,都做好了再次爬上墙头诱惑君子的准备,酝酿着春天里迷人的故事。
唯有雪地里的腊梅,一意孤行,念着冬天的好,仿佛只有冬天才是她出人头地的场所,冰天雪地才是她大展宏图的舞台,也难怪,不妖艳的腊梅,凭什么去春天里争芳斗艳, 有什么资格参加春天里的百家争鸣,要外表没有,论姿容欠缺,绚丽用在她身上就是亵渎,莫让她的面黄肌瘦玷污了春天里的百花齐放。
孤独的腊梅只怕是,“孤芳自赏空欢喜,花败蕊落别样残”吧,话说回来,仅凭腊梅的性格,她是不会去春天凑热闹的,宁肯独居冬日,孤守寒天,也不会去春天自讨没趣,宁愿自生自灭,死不足惜。
冬,到底还有多长?寒,究竟还有多冷?节气会告诉我,当旷野里的残雪溶化时,就是冬季的泯灭之日,当屋檐下的冰条流泪时,就是春天的来临之时,风还说:过了三九,春天就不远了,你瞧,春姑娘的脚步已经迈出,站在春天的门口,正在向你招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