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木开花(九)为了做你的师兄

红霞燃烧,是安详的傍晚。

X大络伽公园内,白衣男子与白裙女子面对面立于小桥之上,桥下流水潺潺,闪耀着赤色的波澜,天边烟波荡漾,烧云飞扬,一声清脆惊起排排归雁冲出茂密的林,打破了平滑的水镜。男女眺望远方,一小胖妞迎着笑脸跑上石桥。

“原来你说的是真的啊...还真有顾瑾这个人!”李盷傻笑,小脸儿汗津津的,眼神里闪耀着兴奋!

“嘘...”木木赶紧低头示意,这背后议论人总归不是“君子”所为,何况她与李盷说了那么多想起就觉得羞臊的话,他的好,他的傲,她全都记在心里。

顾瑾瞥见了那抹害羞,却故意视而不见,嘴角勾起,依依不饶地问道:“哦?她如何说我的?”

“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李盷晃着小脑袋颇有兴味地重复那天木木的话,说完轻瞥了木木一眼,恰好对上她的微瞪。

“那我是不是该回她一句呢?”男子手拄围栏,一脸坏笑,低看湖面,轻叹,又眺望远方的火红的滚烫。

“不必了...”木木赶忙上前制止,脸颊的红胜过天边晚霞。这是她第一次在现实的日子里见到他,那抹熟悉不只是外貌,更是那份内在的冷静与正义,无论虚拟还是现实,即便她盲了,遇见他也永远不会是久违的陌生,因为放在心上,所以“别来无恙”。

“罗秀动香香不已,红蕖袅袅烟波里。”男子上前,牵起那双玉手,轻笑,就那样肆无忌惮地盯着那双星眸。

“喂喂喂!还真把我当空气呀?再说了...你这诗一点也不恰当!我们木木哪里有杨玉环那么胖!”李盷轻轻一跳,坐于桥梁之上,悠悠地晃着小腿,撅着小嘴说道。

“哈,是,李盷指教得对。”男子轻笑,握紧木木的手放在身旁。是啊,他想不到适合她的诗句,仿佛都不是量身定制。他的小人儿永远那么纤细灵动,他却希望她胖一些,那样看上去会更让人安心,即便这样一抹瘦弱的影子就足以令他枉断肠了。

“行啦,你们两个大文豪...我可不敢当!”木木望着调皮的李盷,轻嗤她毫不犹豫地出卖自己,方才的滚烫还在脸蛋上挥之不去,红晕犹存。

“说!你们玩的什么鬼游戏!?我也要去钓个大帅哥!”李盷一跃而下,扑向木木,小嘴撅得更高了。

“刚好,来参加婚礼。”顾瑾礼貌地立于一旁,缓缓开口。

木木微怔。她这只小白狐终于有家可归了。记忆浮上心头,那只姻缘签她一直留着,虽然他们一直没有成婚,但情侣任务中的“家书任务”他们每日都做,她细细记录每一日的点滴,大多是关于任务完成情况的,可他的家书里皆是关于她的,红颜妆鬓、一颦一笑,一喜一怒.....几个月的时间,泛黄的纸叠了一摞又一摞,那时心口上被捅了的窟窿好像一点点在愈合,夹杂着复杂情绪的滚烫,那些书信读来竟有些热泪盈眶。

“好诶!我现在就去下载!晚上不见不散!”说罢,李盷蹦跶着下了桥,边朝二人挥手边向前跑,“砰!”不知撞上了什么,小胖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眩晕,只觉得屁股痛痛的。缓缓抬眼,竟然是他!

“小盷!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一高壮男子赶紧拉起坐在地上的女孩。男孩皮肤微黑,眼眸深邃,眉毛浓密透露着英气,嘴唇有些厚,微微泛白,他身穿着球衣,浑身是汗。

大手伸出,李盷竟然害羞地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就那么傻傻的盯着眼前的男子,呆呆地坐在冰冷的地上。四年,他暗恋邵云影四年!他是学计算机的,她便买了一大堆计算机的书自学,只为了与他有些共同话题;他爱打篮球,他的球赛,她便每一次都去。可时光荏苒,那三个字她始终没勇气说出口。人家都说日久生情,可眼前的男子与她同窗四年,爱情没生出,哥们的情谊却生了好几分。

“小盷?”

“啊!啊...我没事...”李盷惊醒,伸出手来接触云影的大掌,宽厚有力,她真的好想一直这般牵着,再也不放手。可指尖一松,男子率先松开她的手,转身去捡刚刚被撞开的篮球。

“什么事呀?那么开心!你这大大咧咧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男子抱起篮球,走在她的身旁。天已渐渐黯淡,空中星辰斑驳,数以百计的亮白色一闪一闪地跳动,在微暗的苍穹中相互簇拥,迎接着那轮月色的圆。

“哦没什么...我室友,慕桉然,你知道的。大美女竟然游戏里遇到真爱了,嘿嘿。这不,晚上成亲邀请我去呢!我是觉得...蛮浪漫的,想去凑个热闹。”李盷已经紧张到结巴,不过心中的激动还是难以掩盖,说着说着竟自己呵呵呵地笑起来。

“你呀!”邵云影轻戳她的头,一把揽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悠闲地拍着球说道:“什么游戏?带我去见识见识呗,小胖妞!”

“我..我..我不告诉你!”说罢,便低着头一溜烟跑没了踪迹。她可不想让他淌这趟浑水,谁知道电脑的那端有多少美女,一个不小心,云影被人勾搭走了怎么办?恩...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李盷一边摇着头一边在嘴里嘀嘀咕咕,跑回了宿舍。

“哼,竟然还跟我保密?你不说,我还不会问啊!”邵云影朝李盷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转而将篮球高高扔起,又夺回手中,拨通了木木的电话。


夜晚,舞煦桃园内灯火通明,枫桥雪影在府内忙忙碌碌。

“这陈年老窖怎能放在烛火旁?”

“丝绸缎带要左右平齐。”

“都说了芭蕉树要摆在庭院的四角!”

“......”

她一遍遍的吩咐,却觉得万事不如靠自己,下人们做的始终不如自己安排的令人满意。正忙得焦头烂额,转身却瞧见有一套倚靠在喜桌旁,举着晶莹剔透的小酒杯浅酌桃花酒!

“诶诶诶疼疼疼...!夫人饶命!”有一套被夫人揪住耳朵疼得吱哇乱叫,即便如此疼痛,他还不忘将小酒杯规整的放于桌上——洒掉一滴他都觉得心疼。

“你自个儿瞧瞧大伙都忙成什么样了?你倒好!还跑来这偷喝喜酒。这桃花酒酿了整整九九八十一天啊!是你该喝的吗?!”女子揪着有一套通红的耳朵不放,方才下人们布置得不如意的气,她全一股脑的撒在他的身上。

“好影儿好影儿,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干嘛大动肝火呢?你说这桃花酒如此美味!木木很少饮酒,顾瑾那臭小子一人怎喝的完?...与其浪费掉,倒不如大爷我干了它!”有一套揉了揉红肿的耳朵,转身马上拾起地上的酒罐子,抱在怀里。

“拿来!”枫桥雪影一把夺走丈夫怀里的宝贝,用朱砂红布密封盖好,规规整整地摆回原处,又取来抹布小心翼翼地抹去酒罐子上的手印,这般,她才满意。

“影儿姐,别忙了。”一席大红嫁衣,新娘子掀起门帘,缓缓走入大厅。她右手拾起裙摆,露出通红的绣鞋,似步步生莲,优雅却又透露着一丝巾帼之气,左手环于腹前,抱着本该盖在头上的火红盖头。

“这丫头!谁让你出来的?”枫桥雪影一把拉起木木到自己的跟前,二话不说就把新娘子往门里推。

“影儿姐!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我又有何脸面看你们在外忙碌,我坐享其成呢?”木木反手拽住枫桥雪影的手,手臂环住她的肩,将自己与她都拦在了帘外。

“哈哈哈...”有一套大笑,抬手上前,轻弹木木额头。“怕是你影儿姐把你当闺女嫁了!”说罢便挽起影儿的手,扶她入座:“差不多行了,知道的是木木嫁人,不知道的以为人家姑娘去受罪呢!顾瑾虽跋扈了些,可对待木木定是疼爱有加,夫人就不必担心了。”

“帮主夫人,时候差不多了,新娘子该上妆了。”一众丫鬟簇拥而至,牵起木木的艳红裙摆与衣袖缓缓离开大厅。

星眸闪烁,女子悠悠回头留恋并肩扶持的夫妻俩,影儿欲上前叮嘱,却被夫君拉了回来揽在怀中,抬眼,四目泪眼汪汪地相对。此时,二人的心境该是同样的无奈与舍不得吧。

红衣消失在眼前,枫桥雪影缓缓坐下,忙碌过后的大厅静得可怕,竟有种人走茶凉的滋味。望了一眼凝视她的夫君,她悠悠打开酒塞子,将那桃花酒咕嘟咕嘟地倒入两个白瓷碗中,递给有一套一碗,自己也留了一碗。

“这...?”有一套愣住,方才不是还舍不得喝掉?此时这碗酒他到底该不该接?

“喝吧,木木...会享福的。我们也该放手了。”枫桥雪影举起白瓷碗,将桃花酒一饮而尽!热辣自脸颊流下,孰也分不清那是酒还是泪。

记忆的碎片若隐若现:一年前,这个游戏刚刚开服,她与沈陶的一切都开始走上正轨,工作稳定,婚姻幸福,他们便开始旅游消遣,后来便找到了这个游戏。花落花开是她亲手建立的,不知什么原因沈陶提出也要加入其中,她便欣然同意,并将帮派交给他打理。她清晰地记得舞煦桃园外那个浑身是伤的小白狐,那小狐狸十分好看,只是修为太低被怪物打回了原形,脏兮兮的甚是可怜。他们决定将小狐狸收进帮派好生调教,几日后,木木幻成人形,美丽乖巧,就这样,她成了花落花开的第一批学徒,也是唯一的学徒。影儿教她编织打造,沈陶则传授她武功,无论风和日丽还是风雨交加,她都丝毫不懈怠,刻苦练功。渐渐地,她也能“教书育人”了,能帮上他们一些,木木十分乐意。可如今,她的爱徒就要嫁人了,她的心里怎会好受。

“棹歌飘飘遥遥渺渺,戏言喋喋绵绵绕绕......”影儿放下手中的酒碗,呢喃起那首乌蓬小调,她已然微醉,眼神迷离,似在诉说着那日的故事。还记得那日影儿生日,木木便走遍整个仙界,只为寻求最美的自然旋律。每一个音阶她都细细品酌,爱上了看上了选中了,她便以自己的灵气与天地老母交换。三日斟酌,终成这一曲乌蓬小调。木木说这曲子真的很适合她与有一套,“渡头盛二两黄酒醇香,醉邀月色沉落满江”,只有他们才有此般境界的生活与爱情。

曲终人散...奈何到头来还是她与有一套独守花落花开,她默默哀伤,眼泪止不住却觉得自己不争气,于是拼命掩盖,低声啜泣。有一套则皱眉静坐,品着杯中的桃花酒,怎觉得不如往日里的香。

“咚咚咚!”府门一阵响声打破了大厅里的宁静。枫桥雪影赶忙以帕拭泪,倏然站起身去开门,定是顾瑾来了,她这般想着...只是这...时辰还未到,就这般心急带走新娘子吗?

府门打开,一对男女扑通一声齐刷刷地跪于地上,男的叫邵迟影,女的叫离先云,一个夜叉(职业名,武器为长枪),一个巫月(职业名,武器为轮),头顶白字赫然显示。

“你们是…?”影儿茫然。

“请受徒儿一拜!”这一男一女,一“先”一“迟”,三拜九叩,异口同声地答道。

一个小时前。李盷冲回寝室,抱起笔记本就往图书馆跑。今天可是个盛大的日子,寝室里的乌龟网速哪比得过图书馆的神网速!

找了个位子她便一头扎进。神网速就是神网速!叮铃一声游戏已下载好,可这注册id倒是难住了她。怕是她没有起名字的能力真的是遗传吧,不然她也不会叫“李盷”...她明明是个大忙人呢,哪里闲了嘛…

"李盷...李盷...哈!那就叫离先吧!”小胖妞兴奋地大叫,引来一片嫌弃的眼神。她赶忙起身低头连声道歉,转而继续在自己的名字上忙碌起来,丝毫没有注意身后的位子上,一男子正憋着笑深盯着她。

可这离先总觉得缺了个字,不合辙不押韵,叫起来又不顺口。那就再加一个字吧!小胖妞像是偷了东西的小贼,左顾右盼,最终还是红着脸“偷”了个“云”字加在了后面。点击“进入”,这般,她便满意害羞对着电脑屏幕傻笑了好一阵。

男子瞧见“云”字,微怔,悠悠皱眉,黝黑的脸上竟多了一丝红晕。缓缓,眉毛舒展,嘴角淡淡勾起,在自己的电脑游戏端输入了“邵、迟、影”,接着便挥着长枪进入了那神奇的仙侠世界。

商家堡内,许多头顶着白色称号的新手像无头苍蝇一样跑来跑去,采药、耕织、种田,小村子里虽然忙乱,但微风吹过,绿草摇摆,田野里大片的油菜花肉肉的颤抖,竟显出一片祥和。

“啊!救命救命!”众人惊,一声呼救打破了商家堡的宁静。“谁来救救我的孩子!”一素衣妇女跪倒在地,朝着远处一兽型的黑影嚎啕大哭。

我勒个去!这设定还挺苦情...李盷眉梢悄悄一抬,哼,这岂不是她大显身手的好机会!她头梳双螺髻,上穿淡黄色燕尾绣袍,下配柳绿色喇叭裤,腰间以玉带束之,领口与裤腿处绣满了朵朵嫩白色祥云。噌的一下,女子身轻似燕,悠然跃出人群,高空中将飞轮用力掷出,恰好打中那团黑影!

“哈哈!看你还往哪里跑!”李盷欢呼雀跃,大腿一迈欲上前擒兽,却...总是帅不过三秒,扑通一声拌在一根“硬棍子”上,摔倒在地。

“谁的破棍子不收好!挡住本小姐的路了!”李盷从地上爬起,朝着眼前名叫“邵迟影”的男子大喊。

屏幕那端的男孩已笑的合不拢嘴,但在眼下这个世界里,他还是得装作他并非故意。只见男子墨发以朱子幅巾高高束起,身批大红金丝长袍,袍内上穿黑色呢绒侠客衣,下穿暗灰祥云溜边灯笼裤,脚下踩着一双黄朱色赤舄……

穿的如此浮夸!一看就不是本分的人!哼,人民币玩家有什么了不起?李盷扒了扒身上的土,一把夺来男子手里的长枪摔在地上:“自己的家伙都看不好?!拿个破棍子觉得自己了不起吗?”莹黄色小丫头朝着眼前高大的身影刁蛮地咆哮。

“真是蠢得可以…这是长枪!还棍子……”男子拾起武器,不屑地回答。

“倒是你…那破轮子都快大过你了!就你这小丫头能举得动吗!?…还在这逞什么英雄?”

这一男一女,一黄一红开始了喋喋不休的争吵,远方的怪兽却被刚刚那一轮惹得大怒!黑影呼啸而来,越来越近!

“小心!”男子一把将女子搂入怀中,俩人抱在一起滚了个圈,三三两两,这般,才躲过那怪物的袭击。

“…谢…啦…”女孩推开男子的怀抱,娇羞低吟。

“都这个时候了!还谢什么谢!”男子一跃而起,定睛,才瞧清楚眼前是个什么怪物。

狼头人身,獠牙血唇。这家伙浑身是毛,身长八尺,看似一匹狼,却长着人类的下体,跑得飞快,爪子里还衔着方才抓走的婴儿。

獠牙逼近这一男一女,这家伙牙缝里存着残肉的渣滓,散发着恶臭,黏黄的口水滴滴答答顺着嘴角流出。

“咦!恶心死了!”男子方才的英雄气概一哄而散…他脸色煞白,一把抢去怪物爪下的孩子高高抛弃,丢给了素衣妇女,接着便拉起李盷撒腿就跑!

“任务失败。”通红的警告跃出屏幕。

哎!!这英雄救美的经典桥段定是不会发生在她的身上!李盷被云影拉着狂奔,从商家堡径直跑进了舞煦桃园……

李盷心中无数个白眼:“行啦!别跑啦!怪物都没了…”她松开男子的手,又气又累。

“嘿嘿…我这不也是新手嘛…技艺不精你得体谅啊…”男子略显尴尬,挠着后脑勺,缓缓开口。

女子转身就走,却一把被男子拉住。

“不如我们来这里拜师吧!听说这舞煦桃园里有个名叫'花落花开'的帮派!慕名而来的学徒能踏破门槛呢!”邵云影拉起李盷,兴奋地说。

“拜就拜!”女子话刚说完,男子便一溜烟钻进了林子,敲开了花落花开的大门。

“起来吧,做我帮下弟子没什么俗套的规矩,只求真心二字。”眼下,枫桥雪影扶起二人,方才“失去”爱徒的伤心劲儿好像微微缓解了一些。

“方才,你们是谁先敲的门?”影儿开口问,欲给这两位新徒弟排个次序。

“是我!是我!”云影立马上前,将手举得老高。

“那便从今往后,你就是她的师兄了,要好生照顾师妹,可知晓?”

“知晓!知晓…”男子忍俊不禁,这笑憋久了还真能憋出内伤…

“邵迟影!你你你…你故意的吧!”黄衣小妞似是才反应过来事情的原委,一脸委屈又很气恼。

“还不叫师兄!”云影立于李盷身后邪魅地开口,他微微躬身,将耳朵拼命贴近她的唇。

“师……师兄。”李盷十分不服气,哪有这样如此简单就被人占了便宜之说。说罢,便不再理他,灰溜溜地钻进府门。

“哼!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李盷爬在书案前,盯着电脑小声愤愤不平。

“嘘!这里是图书馆…干嘛呢你,气成这样。”邵云影似从天而降,坐在了李盷的身旁。

“没什么…没…什么。”她似乎每次遇到云影,都会莫名地紧张到结巴。

“行啦别气了,走,师兄请你吃宵夜!”男子嘴角勾起,装作不经意,揽起李盷的肩膀就往外走。

“什么…什么师兄啊?…”话还未问出口,便被云影堵住了嘴巴。

“诶!你刚刚说什么师兄啊?…”女子挣扎,跳着脚一脸疑惑地问。

“你说话呀,喂!邵云影你哑巴了?”

“什么师兄啊?…”

“你说谁是我师兄啊?…”

“……”

男子大步向前,耳边的疑问声渐渐变得微小。他轻笑,心下思忖:“看见怪物不打的滋味可真心不好受…为了做你的师兄,我容易吗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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