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精诚
有言:与大道偕行者,动静有据,进退随时,顺顺逆逆,自自然然,精诚于中,无为于外,德配天地,纯粹素朴浑然一体。循大道者,顺天时,辨地理,观人事,知止而中庸,存位而守职,德流于天下,福满于人间,精诚感于天地,神明藏于心中,内修清静无为之道,外施风俗齐一之治,万邦辐辏,天下归心,精诚所致也。其余无可观也。
精诚,明信也,研几至性谓之精,全素至明谓之诚。循道者既能够体道、悟道以致于知道,从而通透的了解自性和万事万物的本性,又能够守见素抱朴、清静无为之心,以至平、至和、至公、至正的态度对待万事万物,从内心深处诠释和传递这种至真、至明的细微感觉发散于外,就是精诚。精诚是一种人生态度,更是一种人生哲理,精诚是人在对于大道的规律可以理解,对万事万物的特征和本性有所认识,对天、地、人的运动变化趋势和发展进化方向有一定的了解和把握的基础之上,通过不断的自修而善于把握自性,能够跟随大道的运动变化趋势而动,坚持空、静、定、安、无,直至进入虚无不名、平易公正、清静无为、雌柔不争、纯粹素朴的状态和过程。所以至精则必可以明,至诚则必可以信。精诚之至的状态也是知行合一状态的基本表现形式之一。
段落一:
原文:文子曰:天致其高,地致其厚,日月照,列星朗,阴阳和,非有为焉,正其道而物自然。阴阳四时非生万物也,雨露时降非养草木也,神明接,阴阳和,万物生焉。夫道者,藏精于内,棲神于心,静漠恬淡,悦穆胸中,廓然无形,寂然无声,官府若无事,朝廷若无人,无隐士,无逸民,无劳役,无冤刑,天下莫不仰上之德,象主之旨,绝国殊俗,莫不重译而至,非家至而人见之也,推其诚心,施之天下而已。故赏善罚暴者正令也,其所以能行者精诚也,令虽明而不能独行,必待精诚,故总道以被民而民弗至者,精诚弗至也。
注释:文子认为:天之职守之一就是致其高远,地之职守之一就是致其广厚,天高地厚,然后日月才可以普照,繁星才疏朗的布列其中,阴阳之道才合和定性以出万事万物,这一切不需要谁来刻意有所作为,只要坚守道之根本万事万物自有其生长繁衍之道理。阴阳四时交替不会无端的生长万事万物,雨露随季节变化降下也不会无端的生长草木,是因为大道运行通畅,阴阳自然合和,于是生者生,杀者杀,万事万物能够循道顺理自然而然的繁衍生息。掌握大道的圣人啊,精诚蓄藏于内心,神明充盈于心志,清静淡漠恬淡无为,动静进退举止皆宜,辽阔广大以至无形,灵静空虚寂寞无声,官府里井然有序都可以各守其职,各尽其责,朝廷上没有繁苛政令,无人随意的发号施令,人尽其能所以没有隐士,人尽其力所以没有逸民,各取所需而没有额外的劳役,各得其宜而没有不当的刑罚,天下归心所以都可以自觉跟随圣人的德行,效法圣人的一举一动而自得其宜,于是外国番邦,争相前来顶礼膜拜,不是因为有什么人亲自上门面对面宣讲的结果,是圣人出于精诚之心,因资借势而使天下风行响应的结果。虽然赏善罚暴的目的是依靠法令端正人的思想行为的手段,这个方法能够达到既定效果是因为施行者出自自身的精诚之心;政令虽然明确而不能单独发挥作用,必须与执法者的精诚之心配合,因此运用道来希望治国的方法得到施行以维护万民,而万民却不响应的,是因为施道之人没有精诚之心配合的缘故。这个精诚之心就是仁者爱人的大同之心。
有言:精诚之心必推己及人的大同之心。天地之心即生生不息之心,其基于宇宙处于自系统化的趋势而形成,所以圣人之心即生养教化之心。
人与万事万物的区别之一是人有极端的私心。正其道而物自然者,是对除了人以外的事物而言,而人之私心、利欲往往容易导致极端。环境压力和生存压力逼迫万事万物依照本能而动,依照自然之德而动。万事万物即使存在私心,也是极其有限的私心,往往依其能力适可而止。人类的私心、利欲随着自身能力的不断提高,已经逐渐膨胀到无以复加的程度,不止是自己能够做皇帝,而且希望二世、三世、万世帝王皆出于我门;不只是希望拥有金山、银山,而是普天下所有的金山、银山必须都是属于我的。所以,极而不能返,以致迅速毁灭,是人类的一个通病。
另一方面,绝大多数追逐权力的人把皇帝理解为个人的权利和利益,而不是对于个人、国家和天下的责任和义务。“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说的是首先需要做皇帝的人履行皇帝的责任和义务,其次是其权利和利益。所以即使知道之人,如果不是出于精诚之心,万民就会分不清其是为了个人的权利和利益,还是为了承担全体人民的责任和义务。
因此,明智的君王应该能够出于精诚之心,以感动天地人的态势将精诚之心传递和交流告知天下所有人,那么行道之人的好生之德才能风行天下,而不被误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是一种美好的愿望和对实际行动的要求。